「你這是什麼意思?」
「抓來關在監獄的人剛被殺了。他們會像往常那樣說是自殺。他是今晚要針對我們的特別行動的前哨偵察員和指揮。我想你會明白,最終會來警告我們。」
「你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你知道,我們的偵探到處都有,而且信息在我們之間傳遞很快。這一次要感謝皮奎塔,它不信任米琳達已經有些日子了。順便說說,你剛才和她爭吵過,我很感謝你站在我們這一邊。」
「這次的特別行動……我想受到了聯邦警署中大人物的支持。」我告訴它,「我不知道該咋辦,納達澤塔。」
「我知道,跟我來。」
我們進入一間大屋,裏面空空的。「我已經下令大疏散。」納達澤塔說,順手拿起一挺特別設計的大口徑機槍。「別害怕,這不是針對你的。」它說。
「針對誰?」
「一支日本武士組成的隊伍。我們派到亞洲的偵探早發現一個入侵我們在桑塔斯營地的計劃。他們的目標是殺死我和其它新比科首領,但更主要的是想嚇唬巴西政府,放棄對我們的支持。」
「基克就是帶回細節的人,對嗎?」我問。
「對,但我們還有其它信使從人們不知道的路線回來。殺害基克的就是那個被逮捕的人。正當他來指揮日本武士穿過沼澤地,我們把他抓了。」
我們走到戶外,坐著等候。
「阻止他們的力量怕不夠吧?」我問。
「對,」納達澤達機警而又沉著,「他們會來,從海上截過來。我已命令我們海上的力量讓開路,讓他們過來,一切由我來對付。」
我們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我問道:「如何做一個新比科,納達澤塔?」
這只虎抬起頭,注視著天上的繁星。沼澤周圍傳來從容拍岸的海濤和昆蟲的鳴叫聲。天氣不熱,微風吹來魚和水草帶著鹽味的宜人氣息。
「拉莫斯,我通常總是感到內心寧靜,可有時也會感到憤慨,憤怒時會強烈得可以在瞬間用爪和齒殺死人。我不知道哪一種情形來自動物的遺傳,哪一種更接近人類的情感。但是,超然的存在已經給了我們控制激情的能力,我們不會一時沖動去殺人的。能控制是好事。
「我們夢到過另一種意識的狀態:一切來得那麼疾速而明徹,每種情感都很純真,沒有任何雜念。有時我們夢見自己是荒野裏真正的動物,你知道,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作為動物,我們都有思想、感情,這樣既好又帶來困擾。你們人類的天堂夢想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去,早被神話模糊了,而我們渴求的是更純潔的現實。」
「那些日本武士為什麼要來殺害你們,納達澤塔?」我感到這是不宣而戰。
「我們做了許多好事,也幹過不少壞事。也許你已經聽說過我的朋友爆炸中國和朝鮮的中藥房,炸掉出售野生動物的場所,暗殺動物走私販,幹掉偷獵者,踏平用野生動物做菜肴的餐館。誰也不會把這些罪過同我們聯系起來,因為我們利用人類中的亡命徒去消滅我們的敵人。我們又嚇唬他們,要他們不說出我們。我們學會了你們的辦法。」
「現在你獨自呆在這兒對付那些日本武士,」我說,「出於良心有愧嗎?」
「這不是一回事,我是說做好做歹,總有敵人。不過,」它說,用下巴撫過那挺機槍,差不多在微笑,「現在,要是他們為了殺我而損失很多人,他們就會鋌而走險,你們的政府也許會被迫站在我們一邊。」
「走險?什麼意思?」
「使用戰術核武器。」
我沒有吭聲,日本人使用核武器是我不敢想像的。「你相信真會這樣?」
「很有可能,你知道他們是職業殺手。」
「中國的走私販與巴西的毒品商串通一氣,共同雇傭了這夥日本暴徒,答應付他們第一階段的襲擊費就是五千萬美元。核武器既在他們的武器裝備之內,這樣一大筆賭注會引導他們鋌而走險的。」
「你還想不想活命?」我問,帶著複雜的心情。我一直尊崇新比科的道德水准,我簡直不敢相信它們會像他聲稱的曾以「我們的辦法」來對待我們。「天啦,我從沒想過你們會那樣做,會殺人。我甚至以為那些事的背後是別人在作祟!為了保護你們自己,你希望我們相互殘殺嗎?」
老虎眼裏充滿憤怒地盯著我,我感到死已臨頭,但它卻只輕聲細語地說道:「不,朋友。記住,我是動物。我期望人類的只有一件事:遵守法律。你們發明了法律,法律使你們的文明保存下來,可是你們一直在破壞法制。你甚至不明白這已使你們作為一個種族瀕臨絕境,正像你們已使我們瀕於滅亡。文明已經疲乏不堪,也許難以為繼了。全球性有組織的犯罪,人口過剩,種種流行病的威脅鋪天蓋地。拉莫斯,一旦你們殺絕我們,文明就會消失。如果法律宣稱別傷害動物,你們就別傷害!要是法律規定別破壞自然環境,你們就別破壞!這樣,你們才會有希望。你們可以學會改變自己,野生的動物卻不能。
「至於我,我不期望活過今天晚上。但是,我作出犧牲不是由於我幹過不人道的罪行。我在作出犧牲,但別問我為什麼。不過,大體說來,我這樣做是為了我們的靈魂,拉莫斯。」
「你們的靈魂?」
「是的,我們的。你是個傻瓜,如果你認為你的靈魂來自某個宗教的抽象理念。你的身上有我們的基因,你和我以及任何在這個星球生存過的生物,都有相同的基因。拉莫斯,我知道人們看著你黑色的面孔,認為你不同,你壞;而你看見白面孔的人也認為他們不同,可見這完全是一個大大的謊言。我們有共同的祖先,我們來自共同的生命源。無論是什麼,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最後又回到原地。此刻我在同你談話,我真正的自我卻漫遊在俄羅斯的森林。朋友,我們生活在封閉的不健全的觀念裏。我們艱難地行進在過去;在將來,也許因為不能認同那個抽象的生命概念,生活會更加艱難。然而,動物的生命不是有條件的生存。它們處於動態,行動就是生命本身。我只要活著,我的真正自我就能上天入地,把它的種子播向未來。也許這就是超然存在的見解,這就是他存心要幹預的緣故。他知道星球的靈魂會死亡,眾生的靈魂卻會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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