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契馬上扭過臉來,他目光重新落在這個女孩蒼白的臉上。忽然間他明白了她是如何籌集到錢將瓊送到另一個星球上的。
二
普爾契為女孩找了一間房子,然後轉身離去。他渴望能跟她一道共度良宵直到永遠;可眼下還有審判這件事呀。
24小時前,他收到一封信。信中通告他,法庭已任命他做6個綁架案嫌疑犯的律師。他把這項任命當做收入有望的差事,談不上是工作,更沒有勝訴的希望。他當然是要輸掉的。那,又有什麼呢?
可是,他現在想勝訴!
這意味著艱難曲折的工作,假若他將獲得一個機會的話他自己也承認,即使真有可能,這個機會也不會是好的。但是,他仍不願放棄,仍想作一番努力。
當他一路打聽來到拉瑟父母家門口時,紛紛揚揚的雪終於停了。這是一家體育器材商店,離旅行社總部不太遠,其中一個櫥窗擺滿了槍枝、靴子和水上運動器械。他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拉瑟先生在家嗎?」他問。倚在門邊椅子上的一個長得滾圓、個子矮小的人慢慢立起身來,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一番。
「在後邊。」他幹脆地回答。
這人帶著普爾契走過一個倉庫,來到一個三居室的套房。起居室倒是非常舒適,但不知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兒不平衡,一邊似乎比另一邊要下沉一些。「是壓低了,」拉瑟言簡意賅,「請坐吧。迪肯剛才給你打來了電話。」
「是嗎?」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迪肯不會為了細枝末節的小事追尋他到這裏的。
「他沒講要幹什麼,但他說請你在接到他電話後再走。請坐吧,梅會給你拿杯茶來的。」
普爾契跟他們聊了一會兒,而拉瑟夫婦喋喋不休談論著茶壺和一碟松軟的講幹。他呢,則試圖尋覓身處家中的感覺。他可以理解高爾特鋌而走險的絕望心情,他也理解作為社會多餘人的那位叫弗爾提斯的男孩。可是,吉米-拉瑟呢?
年邁的拉瑟夫婦都已近60歲,他們是從地球發射的飛船上下來的第一代九星人。當然了,他們並不是在地球上出生的客運旅途用了近100年時間。他們是在旅途中出生,並且在飛船上結的婚。由於在他們出生後不久,飛船上人口已達到飽和,所以直到登陸之後他們才獲准生育,而那時他們都已40多歲了。梅-拉瑟忽然說道:「請幫幫我們的孩子,普爾契先生!那並不是吉米的錯!他跟一群人攪在一塊兒學壞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活兒幹,一個孩子什麼也幹不成。」
「我將盡力而為。」但是,普爾契覺得,「一群人」怎麼會學壞,這真有點可笑。拉瑟不會變壞,弗爾提斯不會,霍普吉德不會,施米斯也不會。普爾契將五個男孩分門別類,然後又想到吉米:他19歲,沒有汙點,待人禮貌,不太自私。使這位律師大惑不解的是,這個機靈的男孩怎麼會產生去參與一次犯罪的荒唐想法,這真令人吃驚。
「他是個好孩子啊,」梅-拉瑟滿懷深情地說,「藏匿起車子招來麻煩,那並不是他的錯。你知道,那次事過後他還找到了體面的工作。監護他的官員可以作證。可後來冰柱工程關閉了……」她又倒了些茶水,茶水溢出杯邊,「啊,對不起!不過不過,他到失業辦公室的時候,普爾契先生,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跟他講的?」
「我知道。」
「他們問他,如果有人提供一種工作,他是否願幹,」她無所顧忌一直講了下去,「工作?真好像我不明白他們所說的『工作』是什麼意思。他們指的是『出租身體』。」她碰翻茶壺,水從桌上流了下來,然後哭了起來:「普爾契先生,就是我死了,也不會讓他幹的!《聖經》上根本沒有提過,你可以讓別的什麼人使用你的身體而不論用這個身體幹什麼都不負責任!誰會知道旅行者們要幹什麼!『如果你的右手冒犯了你,把它砍掉。』可上面並沒有說,要讓別人用它。普爾契先生,出租身體是一種罪惡呀!」
「好了,梅。」拉瑟先生把茶杯放下,兩眼直直盯著普爾契,「怎麼樣,普爾契?你能使吉米獲釋嗎?」
律師陷入沉思之中。他以前並不知道,吉米-拉瑟還處於監護之中,而這可不是好事。如果郡檢查官不通告這樣的信息,那將意味著他不願合作,很有可能做出最大限度判刑這樣的裁決。當然了,他也沒有必要將一個辯護律師的當事人的前科全盤托出。但在一個少年犯案例之中,不論哪一方通常都不願讓辯護律師輕易過關,這已成慣例……「我拿不准,拉瑟先生。但我會盡力而為的。」
「這就對了!」拉瑟高叫起來,「迪肯給你講過我的情況吧?我是他的前任,你知道。所以抓緊點兒辦,運用影響力吧。迪肯會支持你的,不然的話我就要幹預了!」
普爾契盡力控制著自己:「我將盡力而為,我已經給你講過這一點了。如果你想運用影響力,你最好親自跟迪肯談談。我只知道法律,對於政治我是一竅不通。」
氣氛顯得令人不快起來。所以,一聽到外邊電話鈴響,普爾契感到十分高興。梅-拉瑟接了電話,然後說道:「給你的,普爾契先生。是迪肯。」
普爾契如釋重負拿起了話筒。迪肯以富翁加政治家的語調悲哀地說:「米勞嗎?聽著,我已經跟帕格裏姆談過了。他不會輕易放過那幾個家夥,他要從重懲罰。市長辦公室有很大壓力。」
普爾契語氣急切地爭辯說:「但是斯溫伯恩的孩子並沒有受到傷害呀。他在高爾特那裏比在家得到的照料還要多。」
「我明白,米勞,」委員道,「但那正是她撒謊的手段。米勞,你自己在這個案子上不要毀了自己,因為你不可能勝訴。」
「不過」普爾契忽然意識到拉瑟就在自己身後,「不過,我想可以搞個假釋,」他這樣說著。但他知道這話是假的,希望一點兒也沒有了。
迪肯格格笑了起來:「你讓拉瑟騎在你脖子上了嗎?是的,米勞,如果你想接受我勸告的話,就請聽我一句。還是給他們判刑吧,然後呢,在1~2個月之後通過行政手段予以釋放。我會幫你做到的。那樣,你便又會賺到500多元,明白了吧?」這位委員循循善誘,這已成了他的習慣,「不要擔心拉瑟。我猜想,他會給你講,他在這裏政壇上如何有影響力。不要理會他。噢,對了,告訴他我注意到了他還沒有收到契斯特-A-阿瑟日宴會的票。你從他那裏把錢拿來,好嗎?我會把票郵寄給他的。不再等一下,不要向他請求。就告訴他,我講了什麼話。」電話掛斷了。
普爾契明白拉瑟就站在他身後邊,於是便站在那兒拿著掛斷了的話筒。「再見,查利,」他說道,接著點點頭,又說了句「再見」。
然後,這位律師才回轉身來,將委員有關契斯特-A-阿瑟日宴會的票這個最為重要的信息講了出來。拉瑟咕嚕著:「迪肯真混蛋,他一而再、再而三給你找事。究竟為什麼他會認為我要出30元呢?」
「好了,蒂姆。」他夫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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