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你有把握嗎?」
「我有把握嗎?我當然有把握。我是個考古學家。這是我的專業範圍。」
一瞬間,施華茲覺得自己那層冷漠的甲胄裂了縫。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重新獲得了失去的人格。秘密已經拆穿;他是個來自過去時代的人,他們已經接受了這一點。這證明他的神智是正常的,這也一勞永逸地消除了那老在折磨他的疑慮,他對此很感激。然而他仍保持著冷漠。
「我非得到他不可。」說話的又是阿瓦登,他心裏燃燒著那股專業的神聖火焰。「謝克特,你想象不出這對考古學有多麼重大的意義。謝克特——這人來自過去的時代。哦,偉大的空間哪!……聽著,我們可以作一筆交易。這就是地球一直在尋找的證據。他們可以得到他。他們可以——」
施華茲譏刺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些什麼。你以為地球可以通過我證明自己是文明的發源地,並以為他們會對此表示感激。我告訴你,不對!我早已想到過這一層,本來也打算拿它來換取我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們不會相信我——或者你。」
「有絕對可靠的證據。」
「他們聽不進去。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對過去有某些固定的看法。任何變動在他們眼裏都是褻瀆,哪怕講的是真理。他們不需要真理;他們只要自己的傳統。」
「貝爾,」波拉說,「我想他是對的。」
阿瓦登咬著牙。「我們可以試試。」
「我們會失敗,」施華茲堅持說。
「你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這話說得象神諭似的斬釘截鐵,阿瓦登聽了就沉默不語了。
這時候,倒是謝克特看著他,疲倦的眼睛裏閃出奇特的光芒。
他柔聲問,「使用『助學器』結果,有什麼壞影響嗎?」
施華茲聽不懂「助學器」這個詞兒,但猜出了意思。他們對他的腦子動了手術。他學習得多快啊!
他說,「沒有壞影響。」
「可我發現你學我們的語言很快。你講得很好。事實上,你很象是土生上長的。你對此不覺得驚奇嗎?」
「我一向有非常好的記憶。」他冷冷地答道。
「那麼說來,你覺得現在跟治療前並沒什麼不同?」
「對了。」
謝克特的目光這時很銳利,他說:「你何必傷腦筋呢?你知道我肯定你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施華茲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是說我能看出別人的思想?嗯,那又怎麼樣?」
但謝克特已經不理會他。他已經把自己那張蒼白的、無可奈阿的臉轉向了阿瓦登。「他能感覺到別人的思想,阿瓦登。我拿他怎麼辦呢?我們都關在這兒——束手無策……」
「什麼——什麼——什麼——」阿瓦登象瘋了一般,連珠炮似的間。
連波拉的臉上也顯出感興趣的樣子。「你真的能嗎?」她問施華茲。
他朝她點點頭。她曾經看護過他,現在他們要殺死她了。然而她是個叛徒。
謝克特在說:「阿瓦登,你還記得我跟你講起過的那個細菌學家嗎,就是那個使用了『助學器』以後死去的?他精神崩潰的最初症狀之一就是他聲稱能夠看出別人的思想。他的確能夠。我在他死前發現了這一點,它始終是我的秘密。我誰也不曾告訴過——不過這是可能的,阿瓦登,這是可能的。你瞧,在減少腦細胞的電阻以後,腦子也許能夠跟別人思想中微電流所產生的磁場發生感應,引起自身同樣的振動。原理就象錄音機一樣。換句話說其實也就是心靈感應——」
施華茲一直保持固執的、懷有敵意的沉默,這時阿瓦登慢慢地朝他的方向轉過身來。「要是情況真是這樣,謝克特,我們也許能利用他。」這位考古學家在拼命動腦筋,設想一些不可能的事。「現在可能有一條出路。應該有一條出路。為我們,也為銀河系。」
但是施華茲無動於衷,其實「心靈觸摸」傳來的內心混亂他已清楚地感覺到了。他說:「你指的是我能看出他們的思想?那能起什麼作用,當然我的能耐不止是看出別人的思想。這怎麼樣,比如說?」
只是輕輕一推,但阿瓦登腦子裏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不由得喊出聲來。」
「是我幹的,」施華茲說。「要不要再來一下?」
阿瓦登倒抽了口氣說:「你能向警衛們幹這個?向秘書,你幹嗎讓他們把你送到這兒來?偉大的銀河系哪,謝克特,不成問題了。嘿,聽我說,施華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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