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賓又在重新考慮出什麼牌,正要伸手去取牌,忽聽得砰砰地敲門聲,夾著厲聲叫喊,卻聽不出喊些什麼。
阿賓的手猶豫一下,就止住了。羅亞的眼裏露出恐懼的神色;她瞪著她丈夫,下唇哆嗦著。
阿賓說:「把格魯藏起來。快!」
他說完,羅亞已走到輪椅旁邊,用舌頭發出安撫的聲響。
但輪椅剛一動,睡著的人就籲了一口氣,驚醒過來。他坐直了,自動地摸索著找報紙。
「怎麼啦?」他沒好氣地問,聲音很響。
「噓!沒什麼,」羅亞模棱兩可地嘟噥說,把輪椅推到隔壁房間裏。她關上房門,把背靠在門上,瘦骨鱗峋的胸脯起伏著,兩眼盯著她丈夫。砰砰的敲門聲又響了。
他倆緊挨著身子站著,開門時幾乎采取了防衛姿勢,眼裏流露出敵意,但在門外面對他們的是個胖胖的矮小男子,沖著他們微笑。
羅亞說:「有什麼事嗎?」這句客套活剛出口,卻見那男子倒抽了口氣,伸出一只手去扶住門,不讓自己倒下,她不由得一下子縮回身去。
「他病了嗎?」阿賓迷惑地問。「嘿,幫我扶他進去。」
幾小時後,在他們安靜的臥室裏,羅亞和阿賓慢騰騰地脫衣就寢。
「阿賓,」羅亞說。
「什麼事?」
「這樣做安全嗎?」
「安全嗎?」他似乎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說,放這個人進家來。他是誰呢?」
「我怎麼知道?」傳來惱怒的回答。「可是,歸根到底,咱們不能拒絕接待病人。明天,他要是拿不出身份證,咱們就去報告地區安全委員會,事情就算完了。」他轉開身去,顯然不打算談論下去了。
但他妻子打破了沉默,她那細小的聲音很急促。「你看他會不會是『古人委員會』的特務?咱家藏著格魯,你知道。」
「你是說由於他今天晚上說的話?簡直荒唐透頂。我不討論這問題。」
「我不是說的這個,這你也知道。我是說,我們非法把格魯藏了兩年,你知道,我們違反了最嚴重的習俗。」
阿賓嘟噥說,「我們不傷害誰。我們完成了定額,可不是,而且還是三個人——三個工人的定額?我們既然完成了定額,他們幹嗎還要懷疑?我們甚至不讓他走出屋去。」
「他們可能從輪椅上找到線索。你得到外面買引擎和裝備。」
「別再說那樣的話了,羅亞。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給那把椅子買的只是標准的廚房設備。再說,把他看成『古人委員會』的特務是毫無道理的。你想,為了一個坐在輪椅裏的可憐老頭子,他們犯得著這樣煞費苦心嗎?難道不能帶著合法的搜捕證大白天進來?請仔細想一想吧。」
「嗯,那樣的話,阿賓」——她兩眼突然變得很明亮、很熱切——「要是你真這樣想——我也一直希望你會這樣想——他准是個外星人。他不可能是個地球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不可能是?越說越荒唐了。帝國的人為什麼不到別的地方去,偏偏要到這兒地球上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錯,我知道了;或許他在那邊犯了什麼罪。」她立刻沉湎在自己的幻想中了。「怎麼不是,很有道理。到地球上來是最自然不過的。誰會想到來地球上找他?」
「即使他是個外星人。你有什麼證據?」
「他不會講這裏的語言,對不對?你得同意我這一點。你能聽懂他說的一個字嗎?因此他准是從銀河系的一個冷僻角落裏來的,那兒的話很不好懂。他們說,福馬爾霍特的人簡直得學習一種新的語言,才能在特蘭托的帝國宮廷裏讓人聽懂。……可你明白這一切的意義嗎?他要是個初來地球的陌生人,那麼他准沒在人口審查委員會裏登記,他也准會樂於不向他們報告。我們可以在農場上使用他,讓他代替爸爸,這樣我們又會是三個人了,不是兩個,去完成下一季度的定額,……他現在甚至可以幫著秋收。」
她焦急地注視著她丈夫猶豫不決的臉。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嗯,上床吧,羅亞。咱們等到天亮頭腦清醒的時候再談。」
竊竊私語停止了,燈關了,睡眠終於籠罩這個房間和宅子。
第二天,輪到格魯考慮這件事了。阿賓滿懷希望地向他提出了這問題。他對自己信心不足,卻很信得過他嶽父。
格魯說:「我是作為工人登記的,因此規定了三個人的生產定額,這就給你們帶來了麻煩,阿賓。我不想再給你們惹麻煩了。我活過頭已經第二年,完全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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