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到城裏去?去給白人端咖啡麼?」
「你自己不是下山了嗎?」
這句話刺傷了她,他自知失言,很後悔。她兩眼盯著更加狹窄的路,小聲道:
「我只是半個霍皮人,而且自有我的道理。」
他將一只手放在她臂上,她把他的手推開了。說了這句錯話,他不知怎樣打破這長長的沉寂,後來她說:
「別放在心上,反正你早就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我至……」
「上面有多少人」
「差不多1萬。」
「就這麼一點兒?整個霍皮人就這麼多了?」
「剩下這麼多已很不易了。18世紀末流行天花,活下來的人只有700人。這些問題,你留著向查奎納提吧。」
「他是誰?是領袖?」
「說領袖並不確切。1938年,白人要求印第安人按白人的民主條例組織起來,霍皮人就全民投票選出了一個部落管委會,但實權仍在族長手裏,查奎納是熊族族長。」
「你們還存在家族?」
「查奎納會給你解釋這一點的。」
「他是你的什麼人?」
「叔叔。」
「你父親的弟弟?」
她放聲一笑,他也開心了許多。她道:
「不是這樣的。所有霍皮女人都是我的『母親』,所有的男人都是我的『叔叔』,而我這一輩的男子則是我的『兄弟』,下一輩的孩子是我的『外甥』。我們都按母系計算:男子屬於他母親的家族,婚後進入妻子的家族,這一點你肯定不樂意。」
「不一定……那麼,孩子都是女方的?」
「我們認為,親生父母只是精神父母的工具,精神父母就是神靈。孩子到7歲,就告訴他說他不僅屬於家庭,而是屬於全家族,屬於全宇宙,要按《部落規則》生活。」
「什麼是《部落規則》?」
「你問他去。」她又不直接作答了。
他們到了梅薩高地腳下,面前矗立著3座懸崖,下面的空地上停著好多汽車。道路由此分作三叉,樹立著路標。第一塊路標指向沃爾皮,第二塊路標通奧賴比,第三塊指向沃特維拉。友玲解釋道:
「奧賴比是我們的聖村,是美洲印第安人最古老的村子,至少也建於1150年,而且一直是印第安人住在那裏,先屬於弓族,後來屬於熊族,直到如今。1908年,願意接受白人生活方式的人與拒絕接受的人之間發生了爭執,用投票方式解決。傳統派失敗了,就離開奧賴比到沃特維拉建立定居點,這地方比較遠一些……我們是到沃爾皮去。」
她指一指那最近的一座懸崖。乍看起來,簡直是無法攀登的。他吃驚他說:
「要爬上去?」
「那還用說?村莊原在山下,但1680年西班牙人打來了,我們只得逃到山上。我小的時候爬遍了這些山峰,到鷹窩裏找小鷹的羽毛。」
她向左轉去,道路沿山壁修築,一邊是深溝,她盡力貼近岩壁行駛,不看左邊的懸崖,她是不是有暈眩症?他抬起頭,看到了山頂上的村莊,那是一溜沿著絕崖而建的矮屋。
沿路而上,聚集在路邊的人越來越多,都以不信任的目光盯著他二人。一群青年攔住他們的路,其中一人走上前來,他穿著沒有毛邊的牛仔褲,運動鞋上灰塵撲撲,顯然認得友玲。兩人用印第安語嘰咕了一陣,他的表情始終相當生硬。友玲轉身對亞當姆斯說:
「我們得等一陣才行。」
「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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