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俄國佬命令道,「不過記住,如果你膽敢打我或者打船上任何一個人,我們馬上就槍斃你。」
人猿泰山大搖大擺地走上甲板,六七個荷槍實彈的水手將他包圍起來。鮑爾維奇正對他站著。
泰山環顧四周找茹可夫。他相信他肯定在這條船上,可是甲板上卻沒有他的影子。
「格雷斯托克勳爵,」鮑爾維奇說,「由於你不止一次蠻橫無禮地打攪茹可夫先生,破壞他的計劃,你終於給你自己和你的家庭帶來這場災難。這純粹是自作自受。茹可夫先生為了安排這次『遠征』,耗資巨大,這一點你可以想見。鑒於你是造成這一損失的惟一原因,他當然指望由你給予賠償。
「此外,我可以告訴你,只有滿足茹可夫先生的要求,你的妻子、兒子才能免遭不幸,你才能保住性命,並且獲得自由。」
「價碼是多少?」泰山問道,「你拿什麼向我保證你們會信守諾言?你該知道,我沒有半點兒理由相信你和茹可夫這樣兩個流氓。」
俄國佬氣得滿臉通紅。
「你現在可沒有資格侮辱人,」他說,「你對我們是否信守諾言的確沒有把握,可是有一點你很有把握:如果不按我們的要求開支票,馬上就會要你的狗命。
「除非你比我想象中的那個傻瓜還要愚蠢。你該明白,再沒有比命令這幾個人向你開槍更讓我快活的事了。我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還有一套非常完美的懲罰你的辦法,殺了你就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回答一個問題,」泰山說,「我的兒子在這條船上嗎?」
「不在,」阿列克賽·鮑爾維奇說,「你的兒子在別的地方。他很平安。只要你答應我們公平合理的要求,就不會有人加害於他。可是,如果我們覺得有必要殺死你,當然也就沒有理由再給他留條活命了。因為我們的目的是通過這個孩子懲罰你。你死了,讓他活差還有什麼意義?他只能給我們帶來危險,制造麻煩。所以,你瞧,你要救兒子的命,就先得保住你自己的命。要保你的命,就得按照我們的要求,乖乖地開一張支票。」
「很好!」泰山說。他知道,鮑爾維奇心狠手毒,即使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救出兒子的希望也仍然十分渺茫。
他們完全可能得到有他簽字的支票之後,就把他殺死。因此,他下定決心利用這個機會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即使和鮑爾維奇同歸於盡也心甘情願。唯一讓他遺憾的是,茹可夫不在這兒。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支票和一支自來水筆。
「要多少?」他問道。
鮑爾維奇說出一個相當大的數額,泰山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他們貪心不足,張口就要這樣一筆巨款,最後只能給自己帶來麻煩。因為銀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綁票。他故意裝作猶豫不決,還和鮑爾維奇爭執了幾句。鮑爾維奇寸步不讓,人猿泰山只得依著他在支票上開出一筆比他在銀行裏的全部存款還要多的巨款。
他轉過臉,把這張沒用的廢紙交給俄國佬,無意中向「肯凱德號」右舷瞥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幾百碼開外就是陸地。稠密的熱帶叢林一直延伸到海邊,叢林背後是座座山嶺,也覆蓋著蔥蘢的草木。
鮑爾維奇朝他凝視的方向指了指。
「你將在那兒獲得自由。」他說。
泰山想趁機和俄國佬拼個你死我活的計劃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想,眼前這塊土地一定是非洲大陸。他相信,只要他們能給他以自由,他就一定能設法回到文明世界。
鮑爾維奇接過支票。
「把衣服脫了,」他對人猿泰山說,「在這兒,你用不著再穿這玩意兒了。」
泰山大聲抗議。
鮑爾維奇朝那幾個荷槍實彈的水手指了指,泰山只好慢吞吞地脫掉身上的衣服。
鮑爾維奇指揮水手們放下一條小船,人猿泰山在「重兵」把守之下,被送上海岸。半小時之後,水手們劃著船回到「肯凱德號」,輪船慢慢地向茫茫大海駛去。
泰山站在狹長的海岸上,目送那艘輪船遠去。突然,他看見一個黑胡子男人高舉著一個小孩兒,大聲叫喊著,對他肆意嘲弄。泰山怒火中燒,恨不得踏著拍岸而來的浪花,向那條已經開動的輪船沖去,可是馬上意識到這種魯莽的舉動毫無用處,只好在水邊停下腳步。
他就這樣站在那兒直盯盯地望著「肯凱德號」,直到它消失在一道突出的海岬後面。
在他背後的叢林裏,一雙雙充血的、凶狠的眼睛在眉毛濃重、額骨突出的前額下面閃閃發光。
小猴子在樹頂吱吱喳喳地叫著,遠處的森林裏傳來一只豹子的吼叫。
約翰·克萊頓——格雷斯托克勳爵依然站在那兒,對所有這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萬分悔恨,埋怨自己不該輕信他的死敵茹可夫手下這個走卒。
「不過,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聊以自慰,那就是珍妮平平安安呆在倫敦,」他心裏想,「謝天謝地,她沒有落入這幾個惡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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