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是什麼?」克拉克問道。
「大猩猩,」貝尼斯老老實實承認。
克拉克大笑起來。
「你是誰?」他又問道。
「我是一個英國人,名叫貝尼斯。可你到底是什麼人?」莫裏森·貝尼斯問。
「大夥叫我殺手,」克拉克回答說.他把阿卡特當年給他起的名字譯成英文告訴貝尼斯。莫裏森·貝尼斯瞪大一雙眼睛,想透過濃重的夜色,看一看這個怪人長得什麼模樣。克拉克又問:「你就是上次在東邊那塊大平原和叢林相連的地方吻那個姑娘的小夥子?那一次有只獅子向你們撲了過去。」
「正是,」貝尼斯回答道。
「你來這兒幹麼?」
「那個姑娘被人拐走了,我想把她救出來。」
「被人拐走了?」克拉克大吃一驚,這句話就像槍膛裏射出的一粒子彈。「是誰把她拐走的?」
「瑞典商人漢森。」貝尼斯回答道。
「他在哪兒?」
貝尼斯把這一天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對克拉克講了一遍。這時。天邊露出第一縷晨曦。克拉克讓這個英國小夥子在樹上舒舒服服躺下,給他灌滿水壺,又搞來許多野果,然後跟他告別。
「我要去瑞典人的宿營地,」他鄭重其事地宣布。「很快就能把那個姑娘帶到你這兒。」
「那麼,我也去,」貝尼斯堅持說。「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義務。因為她將成為我的妻子。」
克拉克一時語塞,心好像被刀子割了一下,半晌才說:「你受傷了,走不了。我一個人走,就快多了。」
「那麼,你走吧,」貝尼斯回答道。「我在後面跟著。這是我的權利和義務。」
「隨你的便,」克拉克聳了聳肩說道。如果小夥子非要去找死,他也管不著。他真想把他給殺了,可是為了梅瑞姆他不能這樣做。如果她愛他。他只能盡力保護他。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他根本不聽勸,非要跟他一起走,而且馬上就行動起來。
就這樣,克拉克向北飛奔而去,身負重傷的貝尼斯一瘸一拐。在後面艱難地跋涉,很快便被他遠遠地甩在後面。貝尼斯剛走了兩莢裏遠,克拉克就已經來到馬爾賓宿營地對面的河岸。下午晚些時候,這位英國小夥子還在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因為精疲力場不時停下未歇口氣。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連忙藏進路邊的灌木叢裏,不一會兒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袍的阿拉伯人飛馳而過。貝尼斯沒有驚動這位騎手。因為他聽人說過這種從北方來的阿拉伯叛教者心腸狠毒,跟他們交往無異於和毒蛇、豹子交朋友。
阿布杜爾·卡瑪克在北面的叢林裏消失之後,貝尼斯又開始了艱苦的跋涉。半個小時以後,他又聽見一陣鼓點一樣急促的馬蹄聲。不過這一次來的人很多,他連忙尋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碰巧正走進一片林中空地,周圍既無灌木,又無草叢。貝尼斯只好忍著傷痛,慢慢地跑了起來——一這已經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能盡到的最大努力了。可是,沒等他跑進空地對面的莽林,一隊身穿白袍的騎手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他們看見他都用阿拉伯語叫喊起來。叫了些什麼貝尼斯當然無從得知。眨眼之間,匪徒們已經把他包圍起來,又是威脅,又是叫罵。貝尼斯聽不懂他們的問題,他們也不懂他的英語。後來,這些家夥顯然不耐煩了,頭兒命令兩個嘍羅去抓他。那兩個家夥立刻從命,下了他的槍,讓他爬到一匹馬上。然後,大隊人馬又去追趕阿布杜爾·卡瑪蒂,只留下那兩個士兵押著貝尼斯向南去了。
克拉克來到河岸,看見對面就是馬爾賓的宿營地,可是如何渡河成了難題。他看見鹿砦裏人們出出進進,顯然。「漢森」還在這兒——克拉克自然不知道,這位劫持梅瑞姆的「漢森」正是馬爾賓。
究竟怎麼過河呢?就連克拉克這樣的魯莽英雄也不敢從河裏遊過去,那等於自取滅亡。他想了一會兒,轉過身急匆匆跑進叢林,發出一聲奇怪的刺耳的尖叫。他叫一聲,停下來聽一會兒。仿佛等待什麼人對他這古怪的呼喚做出回答。就這樣他邊叫邊走,一直走到密林深處。
後來,他終於聽到應和的聲音,那是一頭公象發出的吹喇叭似的叫聲,不一會兒大象坦特便應召而來,它高舉著長鼻子,扇動著大耳朵,站在克拉克的面前。
「快!坦特!」人猿大聲叫喊著。坦特用長鼻子「抱」住克拉克,把他放到自己的頭頂。「快走!」克拉克又喊了一聲,這只巨大的厚皮動物,邁萬笨重的四蹄,在叢林裏奔跑起來。克拉克的一雙光腳丫踢他的面頰,給它指路。
克拉克把他巨大的坐騎領到西北面。距離瑞典人的宿營地大約一英裏遠的河岸邊。他知道這兒有個大象可以涉水過去的地方。坦特沒有猶豫,馱著它的朋友走進大河,長鼻子直刺藍天,像一條勇敢的戰艦,向對岸「駛」去。有一條膽大的鱷魚企圖襲擊它。坦特猛地從頭頂收回靈巧的長鼻子,潛到水下,攔腰卷起這個不識時務的家夥,然後輕舒長鼻,一下子把鱷魚扔到一百英尺開外的河面上。就這樣,克拉克腳板也沒濕,便過了這條滔滔滾滾的大河。
然後,他們掉轉頭向商走。坦特甩開大步,一步一個腳印地、紮紮實實地走著。它神情冷峻,步態雖然看起來不大穩當,但一往無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擋住它的去路,就連叢林裏的大樹也不在話下。有時候,樹枝太低,克拉克不得不從坦特的腦袋上跳到樹上,自個兒蕩著樹枝前進。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一片林中空地;這兒便是那個壞透了的瑞典人的宿營地。面對凶惡的敵人。大象沒有踟躇不前。宿營地的大門在東邊,面對大河。坦特和克拉克是從北面來的。這邊沒有門。坦特和克拉克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向前走去。
人猿一聲令下,大象舉起靈敏、柔軟的長鼻子,向到處是刺的鹿砦,大步走去,仿佛那是一片平地。茅屋前蹲著十幾個黑人,聽見這一陣嘩嘩拉拉的響聲部驚訝地抬起頭。看見大象坦特,他們驚叫一聲,拔腿向大門跑去。坦特本想追過去,它恨人,以為克拉克來就是要殺這些壞蛋。可是人猿把它喊了回來。他引它向空地正中的一座帆布帳篷走上。梅瑞姆和劫持者一定在這兒。
馬爾賓正躺在帳篷前面的吊床上。吊床上面有一把遮陽傘。他傷口很痛,流了不少血,身體十分虛弱。聽見仆人們尖叫著朝宿營地門口跑去,他驚慌地抬起頭。這時,一只巨象已經像一堵高牆,兀然屹立在面前。侍候他的仆人,對主人既不忠誠又沒感情,看見大象,拔腿就跑,只留下馬爾賓一個人躺在吊床上,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大象在高吊床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馬爾賓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哼哼。他身體太弱,沒法兒逃跑。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這個龐然大物那雙憤怒的血紅的小眼睛。等待死神到來。
然後,他十分驚訝地看見,大象的脊背上爬下一個人來。馬爾賓一眼認出他就是那個與巨猿和狒狒為伍的野人。他曾經放了狒狒。並且帶領那群如狼似虎的魔鬼襲擊他和詹森。馬爾賓嚇得渾身哆嗦。
「那個姑娘哪兒去了?」克拉克用英語厲聲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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