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波麗粗魯地說,停頓片刻,想了想還有什麼話能奚落他,又道:「你應該慶幸不用到飛船外面去。」
他們確實對此感到慶幸。透過狹小的觀測窗,他們能瞟見外面的那艘外觀笨拙的登陸船。圍著它有八九個幹重活的海克利人,這些人生來就是幹飛船外部的工作的。他們身上穿的宇航服形狀像圓球一樣,其中一端有一個突出物,頭部可以從這兒探出,全身上下伸出一個個機械操縱的「手臂」。飛船飛行時的移動已受到一定的控制,使他們至少能在陰影裏作業,可這只解決了部分問題。這艘巨大的海克利飛船的外殼本身就吸收了很多熱量,並因此輻射出一種肉眼看不見的。持續不斷的紅外線微弱光束,在外面工作的海克利人穿著宇航服肯定熱得發昏了。他們的活兒不僅累,而且危險,就算一個生來就是做這些事情的海克利人也忍受不了如此令人窒息的酷熱。可工作還是要做的,他們此刻正在登陸船外部安裝堅硬的網狀外殼,再在外面裹上一層金屬箔,這樣進入地球上空的太空垃圾層時,就抵禦得了那些微小隕星哪怕最輕微的撞擊。
登陸船的裏面比外面還要糟。波麗緊張地檢查了一下壓力表,確定船是密閉的,便「砰」地打開了門。一股熱浪沖了出來,夾帶著乙醇的氣味和東西腐爛變質的味道。「哦,討厭!」海倫呻吟道,「我們非得在這兒幹活兒嗎?」
當然是這樣。波麗命令波頓先進去把換氣設備打開。等波頓喘著氣通知可以開始幹活兒了,波麗又一腳把戴米踢進門去。其餘的人跟在後面。
就算開著換氣設備,裏面還是臭氣熏天。有一股濃重的因年久不用而產生的不新鮮的發黴氣味。這很自然,在半人馬座α星或上次來太陽系時,登陸船都沒能用上。在半人馬座α星時是因為沒有這個需要,上次造訪太陽系時則是因為元老們不喜歡當時的情景,決定給地球一點時間安定一下。
以前乘坐這艘登陸船的人也不講衛生。有三個座位都結了一層汙垢。壁櫥裏是縮成一團團的腐爛變質的東西,原來可能是些食物。「髒鬼!」桑迪被熏得喘不過氣來,「我真想教訓教訓他們!」
「別指望了!」波頓勸他,「他們100年前就變成肉醬了。我們好久沒在行星上登陸了。喂,波麗,多久?有六星年吧?」
「你有空再算吧,」她命令道,「來吧,開始打掃。」
「好的,不過先等一下,」戴米提議道,「這股乙醇味怎麼辦?」
「怎麼辦?它自己會散掉的,不是嗎?」
「我不是指氣味,我是指為什麼會有這股氣味?乙醇燃料怎麼會進入座艙的呢?是不是有什麼泄漏?」
「這個嘛,」她陰著臉,「是我們要檢查的內容之一。也許只是有點滲漏,可我們得把密封圈都拔掉,檢查一下。」
拔密封圈是最累的活兒,實實在在地花了他們一個1/12日的時間,謝天謝地,還好沒什麼問題。那股味只是許久許久以前的燃料氣味經過幾世紀漫長的時間而緩慢滲漏出來的。燃料艙密閉地嚴嚴實實。這件事完成之後,大家都高興起來。
他們幹的活兒雖然枯燥乏味,這可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就要出發了!緊接著是清理掉那些早已死了的前任船員們剩下的垃圾,這個雖然髒,可輕松多了,想到取代這些腐爛的舊衣物和食物殘渣的將是他們自己的東西,連艙內的高溫也變得可以忍受了。「我們玩個『你問我答』遊戲吧,」譚亞高興起來,提議道。桑迪剛想張嘴說個題目,波麗搶先一步。
「才不呢,」她說,「這種遊戲太幼稚了。我們應當對我們的任務多用用心,而不是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考考桑迪那個編好的故事吧。」
「哦,討厭!」桑迪反對道。可其他人立刻采納了這個主意。
「告訴我們你的姓名。」海倫提問道。
桑迪聳聳肩,在一個空櫃子裏搜尋著。頭也不回地,他答道:「我的名字叫約翰·威廉·華盛頓。」
「那他們為什麼叫你『桑迪』?」歐比耶在巨大的駕駛座後喊。
「這只是個外號,是拉桑德的簡稱。」
波麗馬上插言:「我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證嗎?」
這個問題以前從未問過。桑迪遲疑著,手裏還拿著搜索用的小棍。他沒有任何文件之類的東西。「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坦白道。
戴米幫他想了一個答案,「桑迪,你可以說你被劫了。」他說。
「什麼叫被『劫』?」
「就是被搶了,像羅賓漢故事裏的。」
「噢,對,」桑迪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被搶了,他們拿走了我的錢包和手提箱……」
波麗尖銳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手提箱!你不會帶著手提箱的,知道嗎?」
「那好吧,背包。他們拿走了我的背包和所有的文件。」
「哎喲!」歐比耶打開一只櫃子,連忙往後縮,嘴裏叫著,「太惡心了!」
「惡心不惡心,」波麗沉著臉,「你也得把它清理幹淨。現在,約翰·威廉·華盛頓,告訴我你從哪兒來?」
「這容易。我來自佛羅裏達州的邁阿密灘,佛羅裏達是美國的一個州。我是個大學生,現在呢,嗯,想『搭車』。」
「你父母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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