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家背對著的田家老三屋子裏。
章氏把剛洗好的被子換上,田光友則是坐在一旁單手支撐著木桌打盹。
「跟你說的那事,你有沒有探探爹的話啊!要說小姑子也嫁出去一年了,這個家不可能總這麼一大家子過吧!要我說,當初小姑子出門過後就應該分家的,這倒好,拖到現在也沒見誰出來提過,可我們總不能吃這個虧吧!你看大哥二哥家都是多少張口吃飯,我們又是多少張口吃飯,算來算去,我總是覺得劃不來,這樣下去,要是哪天大嫂或二嫂又有了,難不成我們……」章氏說了許久,都沒見人搭話,停下手裏活回頭一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上前就是使勁兒的推了正在打盹的田光友。
田光友睡得迷離迷糊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誰誰?」定睛一看,卻是章氏站在面前,又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半夜的,你這是做什麼?對了,床都鋪好了嗎?」說著便起身往床邊走去。
章氏氣得七竅冒煙,感情她說了這麼一通,他根本都沒有聽見去啊!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怒罵道:「睡睡睡,整天裏除了睡你還知道什麼?」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把他一拽,她便上了前去,連衣服都沒脫,被子也沒鋪好就上了床。
田光友賠笑道:「好好好,這事我知道了,我明兒就探探爹的口風。」他當然知道自個兒的媳婦說的是什麼事,而且這事他私下裏也琢磨了許久,就是沒有章氏的提醒,他自個兒早晚也會提出來的。
章氏回頭瞪了田光友一樣,語氣十分不善,「感情我說的你都聽見了。」
田光友笑著爬上了床,「呵呵,你說的我能不聽嗎?」
章氏看著滿臉賠笑的田光友,「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過話先說了,到時候分家是分家,你可不要把壞人做了,讓別人撿了便宜。」
田光友哈哈一笑,「知道知道,我媳婦向來是最聰明的……」
「油槍滑舌的。」章氏翻了翻白眼。
章氏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身上遊走,扭捏了一下,「喂——又要幹什麼?」
田光友「嘿嘿」一笑,低頭看著燈火下的章氏,暖黃的光線灑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動人。田光友喉結不自主的滾動了一下,手上動作沒有停,湊到章氏的耳旁輕聲咬道:「做什麼你還不知道?」
章氏「哎喲」的輕聲笑了一下,扭捏一番過後便也不做小女兒姿態。雖說算不上是老夫老妻,但現在的孩子也有五六歲了,但在閨房趣事上,兩人卻是越發的和諧恩愛了。
情到深處,田光友起身熄了燈火,自此,行巫山之會雲雨之歡。
卻看另一邊,招弟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一來是因為來弟的睡覺動作幅度太大,她多少有些不習慣;二來則是因為還有一些事情堵在心裏不痛快,她在想,這一輩子是打算呆在這兒了,可……可這日子過得實在是有些憋屈了,別說是正在長身子需要跟上營養,就是現在這情況,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
她覺得再按著現在這鹹菜和野菜玉米餅的吃法,這身子早晚有一天會被拖垮的……
可是前世生活在大都市裏面,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農村生活,對什麼農作物的生長更是一竅不通,也別提改良農產品增加產量改善生活了。
至於大學裏學的中醫,她也沒多少信心出去當大夫,畢竟她的歲數擺在那兒,先不說年齡,就是一個女孩的身份也是不可能的……
難不成還真應了那麼一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
想來想去,她硬是沒想通,她一介穿越人士到了這裏竟是什麼本事都沒有,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還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在秋日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淒涼。
「二妹,可又是想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忽地,得弟的聲音響起,是嚇了招弟一下。得弟側著身子,伸手越過來弟的身子握住招弟的手,「二妹。」
招弟知道這個大姐又是在擔心她了,笑道:「大姐,我沒事呢!」
得弟也歎息一聲,二妹現在是什麼事情都不與她講了,「沒事就好,睡覺吧!」手不自主的握得更緊了。
口風(一)
秋日的早晨,涼風習習。天剛蒙蒙亮,清溪村在公雞的鳴叫中醒了過來,農舍中炊煙嫋嫋升起,消散在空中。
在夢裏的招弟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嚇得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才見是來弟的身子整個的趴在了她的身上,她輕腳輕手的挪動了來弟的身子,坐起來打了打哈欠,見床的另一邊已經沒了人影,看來她的大姐得弟早就起床了啊!
對了,今日該是輪到劉氏做一日三餐了,想來得弟是起床去幫忙了。
招弟立馬下床穿了衣服,在出門之前,她還幫踢開被子的來弟捏了捏被角。
推開門,招弟見一頭戴黑白格子的方巾,身上穿著深藍粗布,一走路就一拐一拐的老婆子,此人是住在她隔壁家的況氏,也就是現任村長馮輝倫的娘。
招弟聽大人閑聊的時候得知,這況氏年輕時是一個十分強勢的人……現在她幺兒當了村長,是顯得更加的神氣了,在村子裏也算是出了名的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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