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這樣了還不行啊,好歹我也給你打了飯啊!」
這件事倒沒有影響我們的關系,但是不久之後的一個星期一的早晨,也許她那天心情不好,我卻沒有注意到。星期一只要不下雨,早操之前就會舉行升旗儀式。按規定升旗儀式是由男生說的,但那天她卻一定要說,在原則問題上我不會退步,我死活沒有讓她說並稱這是上面規定的,她說規定在哪,我怎麼沒看到,其實她也知道有這個規定,但只是站長告訴我們的,卻沒看到有什麼書面的東西。之後,她生氣的一個早晨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本以為這樣的小事,過不了一天就會煙消雲散。卻沒想到,她卻特別固執,不跟我說話持續了一個星期,我沒有錯,我可不想屈服。那一個星期是痛苦的,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那麼想跟她聊天,想看到她的笑。我發現我肯定是喜歡上她了,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想是從第一次在播音室,她回頭一笑就已經打動了我的心扉。我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終於屈服了,向她求饒,並讓她播了一次升旗儀式,站長和領導居然沒有注意到,也沒有來找我的麻煩,在嘗試了一次以後,當然她也沒有再讓我為難。
她又開始笑了,話比以前更多了,對著我說道:「看到吧,一點事都沒有,什麼原因女的就不能播升旗儀式哦。」
「我哪知道啊,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哦,你自己向上面反映啊,我還巴不得少說點呢。」
「哼!我不跟你說話,你難受吧。」
「廢話,當然難受拉,天天跟一個木頭在一起幾個小時,你不會難受啊。」
「你才是木頭哦。」說完,狠狠的用拳頭捶了我一下。
「還雯、溫柔,我看你一點也不溫柔啊。」
「切,對你們這樣的人就要強硬點,要不你們還不飛天啊。」
從那天以後,我們兩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叫她溫柔。而每天關在播音室裏的那幾個小時,是我最期待的時刻。
我們平常播音的時候,都是把門關著,門上寫著「宣傳重地,閑人免進」,一般沒有誰會在播音的時候進來。播音室裏的設備很簡陋,有一個錄音機用來收聽廣播以及倒帶,一張桌子抽屜裏裝滿了磁帶,上面是一台廣播機和兩個話筒,旁邊是兩把椅子,另一張靠牆的桌子上面就是那台穩壓器以及一些備用設備,牆上是學校各喇叭的開關。
有一次,學校很忙,沒時間更新設備,四個話筒居然只剩下一個好的,兩個不能用,剩下的一個開關時靈時不靈。下午播音的時間比較長,欄目都播完以後,還有很長時間沒事幹,這時候一般都是放點歌曲或者相聲小品讓大家聽,而播音員就是聊天。那次也是這樣,播完了聽眾點歌台欄目以後,我把話筒一關,就和雯開始聊天,主要是我在說。沒過多久,我們站長在下面大叫:「翔,你幹嗎呢,話筒也不關。」我大吃一驚,趕緊把話筒打開又關上,讓雯到外面去聽聽,我拍了拍話筒,確定已經關上了,我才長出了一口氣。站長馬上上來對我進行訓斥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剛才聊天,全校都聽到了。」我無言以對。雯自然是幫我說情:「都是話筒的原因,老不換,難免出錯啊。」但是沒用,晚上開會我就被站內通報批評一次。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居然忘記了那天我到底說了什麼,反正全校人都聽到了,我曾經問我的死党我說了什麼,他詭異的看著我並一口咬定我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晚上自習的時候,我們班那些同學都看著我笑,暈啊,鬼知道我到底說過什麼。
我已經越來越喜歡雯了,我的話語、表情、動作都無不透露出了這個信息,我想我們的同事早就看出來了,甚至連她也明白的很清楚。但我始終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我每天站在鴿子樓的陽台上看著她路過的身影,每天睡覺前想著她的一顰一笑,我陷入了深深的甜蜜與痛苦之中。
終於,機會來了。那時候學校在每個班選一男一女學跳舞,然後再教全班,我也不知道我們班為什麼要選我去。由於教跳舞是在中午的時候,而那段時間我正好被安排在中午播音,我很多節課都沒去,所以水平特別差,更別說有時間教其他男生跳舞了,周末舞會的時候,我成了攻擊的對象。沒辦法,我只好在播音閑暇讓身為藝術團的雯教我了,她很認真的教我,我學的很快。
有一天下午,播完音後,雯又教我跳了一會,我們就坐在椅子上聊天。她把右手的手背伸到我面前說道:「翔,你看,我這手上怎麼起了好些小紅疙瘩啊,是不是什麼過敏啊?」
我抓起她白皙的手。笑道:「這還用說啊,肯定是經常打我造成的啊。」
「瞎說哦,我哪有經常打你哦。」
「跟你開玩笑的,沒事,這樣的隨便搽點清涼油,一兩天就能好。」於是,我到自己的房間拿清涼油出來。
我抓著她的手,低頭輕輕搽著,突然抬起頭,看到她正望著我,這時,她的臉紅了,像蘋果一樣,我們四目相對,我的臉也紅了,在那個時刻,我心中積存了許久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了。這時,敲門聲驚醒了我,世上就真有這麼巧的事。我趕忙把雯的手放了,開門一看,進來的是校長,在後來我無數次的在心裏罵過校長,也詛咒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進來呢。校長進來後,說了一些關心我們的話,讓我們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幫忙,我應諾著,送他出去後,回來就正好結束了播音。
那個晚上我沒有睡覺,我想了很多,最終我還是決定把這份愛藏在心裏,學校是不許談戀愛的,我怕害了她,況且畢竟我只有17歲,我沒有能力承擔一份戀情,我也無法向她承諾什麼,當然也許我是害怕遭到拒絕。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像往常一樣每天關注著她,但離別的那一天還是來了。畢業的最後一天,我躺在屋裏的床上,思來想去,突然「騰」的一聲,我坐了起來,我決定在這最後的時刻,跟她說出我一直想說的話,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不會後悔。我急忙的來到女生宿舍門口,剛好碰到她的好友,我問道:「雯在上面嗎?
「她爸媽早上就把她接走了,去她老家上海去了。」
我心中一陣絞痛,連謝謝都沒說就走了。那晚同學聚餐,我喝了很多酒,大醉。
機會從不等待,靠自己決定。我放棄了無數次的機會,當我想要把握最後一次機會的時候,上天決定對我進行懲罰,它把最後一次機會給抹殺了。
兩年以後,我在北京,突然從朋友那知道她的號碼,我激動的播了過去,電話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哪位?」
「好啊,我是翔。」
「哈,是你啊,兩年不見了,一直不知道你的消息,以前你給我留的你們家電話號碼,怎麼打不通啊,現在在哪呢?」
「在北京呢,我家搬了,電話改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在這邊上班呢,找女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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