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時我說我覺得沒事了。 我記不起自己是怎麼上船的。 他肯定從我臉上看出了我的疑惑,因為我當時說不出話來。 「你是從一只小救生艇上被救上來的,當時你都快餓死了。 小救生艇上的名字是「虛榮女士」號。 船幫上緣有血跡。 」這時我看到自己的手,癟癟的,看上去就像是裝滿松散骨架的髒兮兮的皮錢夾。 我記起了船上發生的一切。 「吃點兒這個,」他遞給我一杯冰鎮的深紅色東西。 那東西有血腥味,我頓感強壯了許多。 「你很走運,」他說,「救你的船上有醫生。 」他說話時像要流口水,多少有點大舌頭。 「這是條什麼船?」我緩緩地問道。 長時間沒有說過話,嗓音有些嘶啞。 「這是條往返於阿裏卡港和卡亞俄港之間的小商船。 我從沒問過它原本是哪國制造的。 我猜它准是天生俊瓜的國度制造的。 我是從阿裏卡上船的乘客。 船主那頭笨驢——他也是這艘船的船長,叫戴維斯——弄丟了執照什麼的。 你知道他那種人。 他給這船取名『吐根』①,真是從所有地獄般的名字中挑出來的,即使海上風平浪靜,這艘船也會晃個昏天黑地的。 」 頭頂上的聲音又響起來,是一個人的聲音伴隨一只動物的咆哮聲,接著另外一個聲音斷喝「該死的傻瓜!」平靜下來。 「你差點兒就一命嗚呼了。 」那人說。 「真是太懸了。 不過現在我已給你打過針了。 注意到胳膊疼了沒有?我給你打過針了。 你昏迷不醒將近三十個小時。 」 我思維遲緩,一群狗的吠聲又打斷了我的思緒。 ①一種產於南美的茜草科植物的根,常用作催吐劑。 ——譯注 「我現在可以吃點東西了吧?」我問道。 「多虧我,」他說,「這會兒羊肉還在燉著呢。 」 「好吧。 」我放心地說道。 「我就吃點兒羊肉吧。 」 「但是,」他有點兒猶豫,「你知道我非常想聽你講講船裏怎麼會只剩下你一個人。 」 我想我看得出他的眼神裏有一絲懷疑。 「討厭的嚎叫聲!」 他突然離開艙室,我聽見他跟什麼人大聲吵了起來。 我覺得那人回答他話的時候嘰裏咕嚕的,最後好像動了手腳,可我又覺得像是聽錯了。 後來他沖狗群吼了一嗓子便返回了艙室。 「好吧?」他剛進門便說。 「你接著講吧。 」 我告訴他,我叫愛德華·普倫狄克。 我告訴他我為什麼喜歡上了博物學,我借此從閑適生活的無聊中得到解脫。 他對這一點饒有興趣。 「我自己搞一點科學研究——我在大學的學院裏學過生物學——從蚯蚓體內取卵巢,從蝸牛身上取角質帶等等。 天哪!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不過你說,接著說,跟我說說那條船的情況。 」 雖然我講得再簡單不過——因為我非常虛弱——但他顯然對我講述自己經歷的坦率態度很滿意。 我的情況一講究,他馬上把話題轉向博物學和他自己的生物學研究上來。 他開始向我詳細詢問托特納姆法院路和高爾街的情況。 「卡普拉茲還是那麼繁華嗎?那是個多麼繁華的商店 顯而易見,他曾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科學生。 他情不自禁地把話題又轉向了音樂廳。 他還給我講了一些趣聞軼事。 「我拋棄了這一切。 」他說,「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多麼令人愉快!年輕時我出了不少洋相,……二十一歲以前耗盡了青春時先。 我敢說現在那裏准變樣了……我得去看看那個蠢驢廚子,看看他把你的羊肉燉成什麼樣了。 」 頭領上又響起怒嗥聲,來得突然,野性十足,嚇得我毛骨悚然。 「怎麼回事?」我沖他身後喊道,但門給關上了。 他回來時端著燉羊肉。 羊肉的美味吊起了我的胃口,我一下子把野獸的叫聲拋到了腦後。 一天下來,吃吃睡睡,我恢複得很快,能夠從床上起來到小艙口去觀看綠色的大海了。 此刻,海浪努力追逐著我們。 我判斷帆船是在順風航行。 我正看著,蒙哥馬利——這是那位亞麻色頭發的人的名字——又回到艙室裏來。 我請他找幾件衣服。 他把自己的幾件帆布衣服借給了我。 他告訴我,我在小船裏穿的那些衣服都扔到海裏去了。 他的塊頭大,胳膊腿長,我穿他的衣服有點肥大。 他漫不經心地對我說,船長在船長室裏已喝得八成醉了。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向他打聽這艘船的目的地。 他說這條船駛往夏威夷,但中途必須讓他先下船。 「在哪兒下?」我問道。 「是一個島子……我住的島。 據我所知現在它還是個無名島。 」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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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羅博士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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