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每逢慘案發生的那天,血色階梯都會重現,傳說如果猜得出血色詛咒的秘密,就能避過死亡。 但是死的人越來越多,猜出的沒有一個。 學生會萬般無奈,只好在每年的6月13日在圖書館外立一塊木牌:如果你愛惜自己的生命,請暫時遠離此館!』盡管如此,血色階梯似乎有招人魂魄的能力,每年依舊有人慘死。 師兄的意思我明白,傳說不可更改,詛咒無法消除,學生會所能做的也僅剩下盡全力勸阻學生不要靠近而已。 可我心中並不服氣,我相信,憑著一身正氣它不敢將我怎樣。 我和阿強偏不聽師兄的吩咐,不停地查資料,不停地進行實地調查,依舊毫無頭緒。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終於,6月13日到了。 「那天,學生會如臨大敵,定了好多方案,最後確定下來,由我和阿強兩人進去,而其他的人就只在外面守侯,一等血色階梯出現,血人出來,就立刻拿強光燈照它。 曆屆發生的事件中,血人多在晚上12點正出現,然而當時鐘沉重地敲響十二下時,圖書館裏卻依舊靜悄悄的,不要說血色階梯,連一絲風都沒有。 可我依然不敢松懈,說不定它就在暗處窺視著你。 一點,兩點,三點,四點,天色漸漸發白,一直到那輪旭日從東方跳起,我全然愕了,我想就是血人來到我面前,我也不會如此吃驚。 霎時,屏了一夜氣在外守侯的學生會幹事們振臂高呼:「兩位主席萬歲!血色詛咒破除了!」 「我被弄得糊裏糊塗,手足無措,偏頭向阿強一望,只見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 我才最終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都是阿強搞的鬼。 只是,他為什麼不叫我一起努力呢?當冤鬼路事件結束以後,這最後一個謎題也真相大白了。 「從此,血色詛咒傳說一夜間在校園裏消亡了,為了不留下負面影響,我們一致開會決定:將這個傳說截斷在49年,永遠不為人所知。 然而,今天,又從你口中吐出這個詞來,由不得我不驚訝。 」 何健飛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想她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說複活了。 畢竟,她不是在圖書館出現的,而是在櫻花路上,這就超出了血色詛咒的範圍,而且,她還比血人多講了幾句,比如:『你很久之前就已經猜出來了啊!』」李老伯道:「但她是怎麼知道『血色詛咒』這個詞的?」 「你很久之前就猜出來了啊!」「你明明已經知道的啊!」「只差一個了。 」不知怎地,這些詞句忽然如電光火石般在何健飛腦海中掠過,在那一瞬間,何健飛想起了太多太多疑點:女鬼的眼睛,鬼界的特性,櫻花路,哥哥道。 在刹那間,只覺心頭一塊大石忽然炸裂開般豁然開朗。 何健飛終於猜出了那女鬼的真正含義,他再沒有絲毫猶豫,站起來依照法術界的致謝方式合掌對四周道:「何健飛謝謝姑娘苦心,必當竭盡全力,解脫姑娘。 」只見西面那扇窗戶突然吹進一陣冷風,攸地關上,一個黑影靜無聲息地飄過,轉瞬即逝。 李老伯一怔道:「你怎麼給鬼道謝起來了?」何健飛聲音略帶苦澀道:「都怪我太蠢,一直沒猜透這個謎。 那女鬼三番四次來找我,不是騷擾我,是為了向我發出警告。 」李老伯道:「什麼警告?」何健飛道:「死亡警告,是關於血色詛咒的死亡警告。 」李老伯一陣緊張:「那麼說,血色詛咒到底複活了?」何健飛道:「不,是血色詛咒擴大了。 我們從一開始就犯了錯誤,最低級的錯誤。 我們忘了一件事,她是鬼,不是人!」李老伯不由斥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何健飛正色道:「不,這不是廢話,我們知道她是鬼,卻都拿她當人看,因此就把人的某些特征替代了鬼的特性。 」 李老伯緊接著問一句:「你可有證據?」「有!」何健飛道:「還記得我剛剛向你敘述的那一段話嗎?」其中有一句『那女鬼用令人心碎的悲傷和絕望的眼神望著我』就徹底錯了。 」 李老伯問:「哪裏錯了?難道她根本就沒有悲傷和絕望?」何健飛冷冷道:「你忘了,一般的鬼是沒有眼珠子的!」他這句話一出,李老伯只覺全身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何健飛繼續解釋道:「因為她是對著月亮,而我是背光的,所以那輪月亮投影到她眼眶裏,再加上我的影子的遮攔,我便以為她是有眼珠子的了,事實上普通鬼的眼睛只有眼白,是沒有眸子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望我。 她也不可能望我。 」 李老伯渾然不覺:「這個能說明什麼?」何健飛道:「說明她口中的『你』,可能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這幾句話中也許另有其意。 」李老伯道:「但光憑這個還不能推出是警告吧?」 何健飛道:「當然不能,但是確定了她是鬼之後,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了。 在我無法領悟她的警告含義時,她不惜以七竅流血的面容示我,傳說七竅流血的情況是經過非常殘酷慘烈的死亡過程,由於全身血管爆開才會有的,她是在向我揭示她死亡的性質。 由此我想到了瞬間記憶。 這個名詞我大概跟你解說過吧。 」李老伯道:「據說經過痛苦至極的方式而慘死的人,會在現場留下瞬間記憶,不斷地重複著慘死前後的過程。 」何健飛點點頭道:「既然她是七竅流血而死,那麼她必然會有瞬間記憶。 」 李老伯突然拍掌叫道:「難道她向你說的話都是瞬間記憶?」 何健飛正色道:「不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鬼,是沒有辦法向人類表達自己的思想的,所以她一直在我面前演示著瞬間記憶,也就是說……」何健飛突然頓了一下,才緩緩道:「她向我重複著重複了五十多年的那三句話。 」李老伯霍然一聲站起:「五十多年?你……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何健飛冷冷道:「是你告訴我的,是你說『血色詛咒』在49年滅絕的。 那麼她一定是49年以前死的,才有可能得知這四個字。 」李老伯頹然跌坐回椅子裏:「阿強的苦心畢竟白費了,原來早就有人猜出了血色詛咒的秘密。 」何健飛歎道:「只可惜那個冤魂猜出了這個秘密以後,並沒有廣布天下拯救校園,反而是用來提升自己的功力,最終釀成了這個苦果。 」 李老伯象是又想起了什麼,突然道:「那那個低啞的聲音怎麼解釋?」何健飛沉吟道:「我想這也是瞬間記憶的一部分,那應該是冤魂說的。 她騙取了那個女孩生命的幫助,解開了血色詛咒之謎,並承諾會解脫她。 但利欲熏心的她在成功之後,顯然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李老伯點頭歎道:「騙取心儀自己的女孩的生命作代價,他真是豬狗不如。 」 兩人談話間,天色不覺漸漸發白。 何健飛望望窗外,打個哈欠道:「無論如何,這些只是推論。 聽說徐傳也曾發現過圖書館裏逸出異常的靈氣,解咒步伐要加快了。 或許他還發現有新的情況,我等會兒再去那防空洞一趟,就可以對這死亡警告下一個水落石出的結論了。 」李老伯一驚:「你還要進去?你忘了上次差點就出不來了嗎?」何健飛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有你在場,若是我一個人,對付那些殺氣綽綽有餘。 」 今天又是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但防空洞裏卻是一片昏暗。 為了以防萬一,何健飛把照魂鈴掛在洞口,左手拿著乾坤鏡,步步為營,來到了右上角的那堆高聳的血苔和泥土的混合物前,輕輕地撥開它,頓時,何健飛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不出他所料,泥土裏掩埋著三十六具完整的人類骸骨!剛好符合了血色詛咒之數,原來這條路是當年那個冤魂秘密進行詛咒的地方,在這裏拖過三十六人的屍體,怪不得血腥味這麼濃厚。 事情既已歸結,何健飛便撤出了防空洞。 撥開野草,只見鞏勇和劉燦利笑著圍著李老伯,正熱切地說著什麼。 何健飛不禁一愕:「發生什麼事?」劉燦利瞪向他道:「你明明知道『校園雙雄』是我們的偶像,為什麼還騙我們說是你的爺爺?」何健飛氣道:「誰承認了?是那個死老頭非要冒充的!」轉眼見兩人笑談正歡,不由心中一動,也笑道:「事情辦成了?」鞏勇笑道:「嗯,定於下星期一舉行51屆校友聯歡會,到時任學長處置吧。 燦利為此挨了校長不少批呢。 」李老伯奇道:「何健飛,你又想幹什麼?「何健飛道:「當年我是怎麼守株待到你這只兔的,今天也就怎麼樣逮到另外一只兔。 」接著對鞏勇突然話鋒一轉:「我們這裏可有學過日語的人?」鞏勇一愣:「有的,做什麼?」何健飛道:「關於徐傳解咒的書,我找了半天只有一本日文的和羅馬尼亞文的,我想羅馬尼亞肯定沒有人懂,日語應該可以翻譯出來。 」劉燦利笑道:「那你可真找對人了,鞏勇可是日語大行家。 」何健飛奇道:「咦,你是學日語的?」鞏勇笑了笑:「我曾經在日本留學過一段時間。 」何健飛驚叫:「哇,你好有錢啊!那麼今天中午你請吃飯吧。 」劉燦利馬上舉雙手道:「贊成!」李老伯笑嘻嘻地說:「我不在乎,只要有人請就行了。 」急得滿頭汗的鞏勇剛想辯解,已被劉燦利推搡了一把,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鞏勇再次濫用職權,將校醫院的診室周圍的閑雜人等清理的一幹二淨。 常曉君得知消息後第一個趕過來,此刻正焦心如焚地望著在床上因注射了麻醉而靜靜的躺著的徐傳。 劉燦利和李老伯在擺設香案,說是擺設,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是在正中央擺一個古迪魯神的標志符,在左邊放一個古迪魯神的枯枝神杖,右邊放那個護身符,只不過正中那個標記符最為緊要,其尖頂處必須對准徐傳身上那個印記的中心。 眾人正在忙亂間,何健飛已捧著一堆咒書進來了,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何建飛明白自己身上的壓力,苦笑道:「我只是勉力一試,倘若不能成功,不要怪我。 」常曉君先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那徐傳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何健飛道:「不會,最多是送到羅馬尼亞解咒,比較麻煩罷了。 」 見一切准備妥當,何健飛示意劉燦利點起一盆火,放到床前,他左手抱住咒書,右手平按在標志符上,念道: 「魔界之門向汝等敞開, 頭顱鮮血任汝等歆享, 偉大的神啊, 憑借你的名義, 將這萬惡之鎖解開!」 咒語剛剛念完,標志符頂射出一束黑光,瞬時於徐傳身上的印記互相融合,之後互相碰撞,整張床猛烈震動,徐傳的臉上顯出極端痛苦的表情。 何健飛暗叫不妙,加在徐傳身上的詛咒已經有了野性,不服起標志符來。 在此危急時刻,何健飛轉頭對右邊的護身符大喝一聲:「主人如此受難,你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護身符突然迸發萬道白光,在白光的推動下,只聽「啪啦」一聲,徐傳身上的印記碎裂在黑光中。 一屋子的人頓時歡呼起來。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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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第二部櫻花厲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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