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來,赫連抓著我的手,明顯就鬆了。 這讓我意識到,無論什麼原因,導致赫連站到了我的對立面。 但他還是以前的那種性格,他不會濫殺無辜,同樣,他下不去手殺我。 「先走吧,這裏很不安全。 」赫連的手終於松開了,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回過頭,第一眼看見的,是赫連那張棱角分明,顯得冷酷的臉。 他沒有什麼表情,因為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同伴,不是結隊到古陸來尋找噩夢根源的隊友了,而是敵人。 我不想走,因為我看得出來,赫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龐後。 是一種自己也無法抉擇的猶豫。 這一瞬間,我覺得他可能擁有了一部分記憶,他可能清楚的記得,我和他一起冒險,一起面對著死亡的回憶。 他在徘徊,也在躊躇,下不了決心,我害怕他真會把我帶到一個讓我萬劫不複的地方。 「你到那邊去,我要和他說幾句話。 」赫連抬頭對郝軍說:「去吧。 」 這個節骨眼上,郝軍肯定不願意離開我,肯定也不放心。 但是,他曾經是赫連的手下,對赫連又敬又畏。 當你面對一個從前自己很敬畏的上司,親眼看到他死了,然後又出現在面前,你可能拒絕他的命令嗎? 郝軍看看赫連。 又看看我,終於拿著槍,一點一點的倒退,從灌木叢裏面鑽了出去。 「我是一個古陸人。 」赫連等到郝軍走了以後,他的臉上,終於露出表情,那種表情是無奈的,是沉痛的:「我曾經發誓。 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我還活著,就會忠於我的部族,忠於古陸。 」 「所以,這一次,我是逃不掉的了,對嗎?」 「他們已經不信任我了,我原本以為,你還有最後一點逃走的時間,可是,他們提前發動了進攻。 」赫連低下頭,這個曾經像謎一樣,充滿了力量和魅力的男人,現在幾乎無法直視我的目光:「方懷,你知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和你,就呆在這裏,他們如果找得到,我沒有辦法,他們如果找不到,那麼你就走。 」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那也沒什麼。 」我笑起來,笑,並不代表著我胸有成竹,有絕對的把握可以逃走,只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原本我最信任的人,現在成了絆腳石,成了隱隱捆綁我的一道繩索,除了笑,我還能怎麼樣? 「人總會死的……」赫連依然低著頭,說:「或許,你不會相信,我不想活著,我寧願死掉。 如果我死了,那麼我身上的所有負擔,都會消失,但如果我活著,只要活一天,那些負擔,就會壓的我喘不過氣,我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只是,我很累。 」 「你沒錯,我理解。 」我想跟赫連說兩句寬心的話,可是我已經危在旦夕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去寬他的心? 他的確沒有錯,人的立場不同,價值觀也就不同。 現在的很多人說歷史,說到以前的嶽武穆,我們的歷史專家,評價他的時候,都有一個很醒目的標志性的評語,說嶽武穆是對封建勢力的愚忠。 這話,其實是在放屁,臭不可聞。 在那種環境下,時代下,他除了效忠生養他的大宋,他還有第二個可以忠誠的對象嗎? 赫連是古陸人,他效忠古陸,這無可厚非。 我說不出話,感覺有什麼想說,但又組織不起語言。 就在我欲言又止的時候,我感覺到頭頂的半空,有什麼東西輕飄飄的飛了過去。 抬頭一看,月光下,一只好像鳥兒一樣的東西,在灌木叢上方不斷的盤旋。 但是我知道,那並不是一只真正的鳥兒,那只不過是用儺所聚集的一團氣息,氣息來自古陸的儺師。 與此同時,赫連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表情忍不住開始緊張,這只「鳥」是在群山中負責搜索的,它已經注意了這片灌木叢。 這意味著,大批的古陸人,乃至古陸的祭司,都會隨之而來。 赫連在思考,同時也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肯定猶豫。 該不該放我走。 放了我,他違背當初效忠部族的承諾,不放我,他會覺得內疚。 我沒有動,也沒有逃走的意思,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認命了。 「赫連,你不用為難。 」我把手裏的槍慢慢的捏緊了:「對於從前。 你和我,從這一刻開始,都彼此淡忘,你說的沒錯,人總是要死的,活十年,活二十年,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大不了就是一死,那又如何?」 頭頂的「鳥」不斷的盤旋著,在無聲無息之間,它已經傳遞了相關的信息。 赫連那種為難的表情,證明他的內心糾結之極,他幾次咬著牙,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說。 我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對視了幾分鐘,幾分鐘之後,他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猛然抬起頭:「方懷,你走吧。 」 「現在,還來得及嗎?」我苦笑了一下,卻笑的很淒涼,因為只要凝神的感應,就會感覺到,有儺師在朝這邊靠近。 我一下子抓起了槍,把所有的念頭全部都拋到一旁。 「郝軍!」 「方爺,我在!」郝軍聽到我喊他,從外面的灌木裏冒出頭。 「你走,不用管我。 」 「方爺……」 第26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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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冥妻大人是90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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