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關飛度與降魔刀(4) 我抓住英哲的衣領,咬牙追問:「還有機會改變結果嗎?」 英哲幹笑著搖頭,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壞笑:「改變?這不是明天才會發生的事,而是已經發生,你能讓已經開轉的賭命輪盤停下來嗎?不能,不能,除非是在有了最終結果之後。 誰生誰死,都是那輪盤決定的,與個人意志無關——」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躁,一個右勾拳出手,狠狠地兜擊在英哲的小腹上。 他怪叫了一聲,立刻彎下腰來。 我的腦子裏混亂一片,不斷掠過瘋虎最後一次出現時的那種古怪樣子,以及他後背上醜陋無比的雙翅。 天空倏然暗下來,四面響起了陣陣鬼叫聲,在我眼前慘叫的英哲也仿佛變成了惡鬼中的一員,我必須消滅他,才能保護白雪不受侵害。 「殺了他」的怪念頭占據了上風,我手腳並用,如同擊打沙包一般襲向英哲。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白雪、采薇、蒹葭、蘭岸四人拖開,搖搖晃晃地背靠木廊欄杆坐下。 「楊進,你怎麼樣?」白雪惶急的臉在我眼前晃動著,隨即有人遞過一瓶冰水來。 我舉起水瓶,從頭頂倒下來,滿身的火氣被冷水慢慢澆熄。 「楊進,楊進,不要沖動,冷靜一點。 」白雪在大聲叫我的名字。 「白雪。 」我一把扣住按在額頭上的那只手,思想正常,但渾身忽而奇冷,如墜下萬丈冰窟,忽而炙熱,如架在大火爐上燒烤。 「不要急,我在這裏。 什麼都不要說,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白雪的另一只手蓋在我的手背上,貼近我的耳邊,柔聲細語地安慰著。 她的臉頰和指尖一樣冰冷,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反手摟抱住她,撕心裂肺地哽咽大叫:「不要走,不要死,不要——」 這一刻,我覺得外面的世界已經全部坍塌了,只有我和白雪清醒地活著,互相支撐,互為倚靠。 如果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沒辦法活#小說 下去。 於是,我腦子裏的所有人都被拋開,只剩白雪一人。 8.關飛度與降魔刀(5) 「冷靜一些,楊進,沒事,沒事,我在這裏,我永遠都在這裏。 」白雪的唇輕柔地印上來,像一片雪,又軟又涼,甫一沾到我的唇,就無聲地化了,不留痕跡,只餘馨香。 我不顧一切地回應她,直至眼前一黑,突然昏厥過去。 夢比夜黑,心比冰冷,這可能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凜冽驚心的夢了。 我夢見白雪躺在一只水晶棺裏,安詳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 天上飄著雪,棺下堆著雪,世界寂然,只剩我和她兩個。 不,其實只剩我一個了,因為她已經像春天的雪花一般無聲離去。 純潔如她,是不甘心接受瘋虎那樣的結局的,只能提前結束生命。 我無法挽救她,只能徒勞地旁觀這一幕發生,然後獨自承受刻骨銘心的傷痛。 「白、雪。 」這兩個字,個個千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從前,我不愛她。 現在,我不能愛她,永遠地錯失了這個比雪更純潔、比雪更完美的美麗女孩子。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看看我,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裏嗎?」白雪的聲音悄然入耳,我撩開沉重的眼皮,她正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當她向我俯身時,#小說 臉上的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遙遠,時而切近。 「楊進,我在這裏,如果你需要,我就永遠在這裏,一分一秒都不離開。 」她堅定地、溫柔地、決絕地那樣說。 於是,我心裏對所有人的思念與歉疚都消失了,只有與白雪出生入死的那一段經歷深深刻印在空白的記憶裏。 恍惚中,有人走進來稟報:「關飛度關爺到訪。 」 我聽見白雪沉靜地回應:「告訴關爺,我在守著楊先生,一秒鐘都不能離開。 命人收拾最好的客房請他暫住,給他開最貴的酒、上最好的菜、送最漂亮的女孩子過去陪他。 轉告他,只要楊先生身體好些,我們就馬上過來見他。 」 她是那麼在乎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哥,她是第一個光明正大地袒露出對我的深情的人。 我感到欣慰,畢竟當我倒下時,她還能撐起大局,將一切布置得有條不紊。 現在,只要跟她手握著手,我就有勇氣重新站起來,面對一切。 「老大,去城裏接程風的事怎麼辦?」那似乎是采薇的聲音。 8.關飛度與降魔刀(6) 「你去,把他跟一個姓王的醫生一起接來,五百萬人民幣之內任那個醫生開價,只要保守住秘密就好。 當然,如果姓王的耍滑頭,玩陰謀,就讓他永遠閉嘴,連飯都不必吃了。 」白雪直截了當地回答。 開門關門聲連續響著,采薇離去,房間裏又只剩我們兩人。 白雪沒有開燈,任由重重黑暗包裹著我們。 「審訊英哲,把他肚子裏的秘密全都掏出來。 他是從那個神秘空間裏落下來的,我們一定要拿到第一手資料。 另外,你身體怎樣?有沒有特殊的感覺?」我在床上坐直,凝視著白雪的側影輪廓。 英哲是老江湖,很不好對付,而且隼機關掌握著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技術,他的反偵訊能力是一流的,很難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不必擔心我,十二君子都要靠我領導呢,我是不會垮下去的,一定能平安無事地回新加坡去。 只是你必須趕緊好起來,關爺、英哲、程風那邊都需要咱們兩個商量應對。 楊進,我相信你能行,因為你是大俠楊正的弟弟。 」白雪看穿了我心裏正在想的事,提前點明,不容我胡思亂想下去。 「好。 」我不再多問,只是靜靜地、深深地凝視著她。 #小說 第2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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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密碼之鏡面世界》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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