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好呢?」 「這麼說吧。 我們都向往來生,在那裏我們可以現出本性,就像蛇蛻下它的皮膚。 在塵世生活中,本性使我們為爭奪地盤相互殺戮,不能友好相處。 然而,在天國,在上帝身旁,我們將擁有無限的疆域,可以永遠享受同伴之間的親密友情。 參加集體狩獵活動以後,你才會深刻感受到這些。 你必須作好充分准備,必須在狩獵活動中學會協作精神,把它作為你下一步行動的准則。 再說說朝覲:如果你想認識天國中的上帝,你必須在你的世俗生活中看到現實中的上帝。 」 「我期待著朝覲她的臉。 」阿夫塞說。 「我會安排的。 」耶納爾博說著掉轉尾巴。 阿夫塞看著老祭司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道盡頭。 德特—耶納爾博走到外面藍白色的天空下,在禮拜堂下面的斜坡上站住,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 皇宮占地很廣。 它必須建這麼大。 虛飾的文明,祭司心想,嘴裏輕蔑地哼了一聲。 上帝告訴我們要共同生活、共同工作,但直到今天,我們仍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占地盤的本能真是根深蒂固。 雖然育嬰堂的院長們竭力打破孩子們的這種本能,但卻收效甚微。 耶納爾博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孩子,他能嗅到他們身上的氣味,聽到他們的爪子在石頭道上磨出的嚓嚓聲。 那邊,就在庭院裏,站著的是年幼的亨裏斯,他甚至比那個來自卡羅部族的問題兒童阿夫塞還小。 還有那個老巴爾—哈博特。 他剛吃飽肚子,正傻呆呆地在一棵開花的樹下打滾,發出撲騰騰的聲響。 耶納爾博通常會抄近路到薩理德的辦公室,但說服薩理德需要策略。 他走了比較遠的另一條路,以避開他人。 走近路會碰上很多熟人,很煩。 耶納爾博進入辦公樓,走下螺旋形的大理石階梯,穿過「先知毯畫」——他停下來向拉斯克先知的畫像行了一個地盤讓步禮,閉上眼睛,以免看到在毯畫四周圍成一圈的那批撒謊的魔鬼。 終於,他到了薩理德金色的靳塔加木門前。 耶納爾博對著占星師的印記行了個禮。 這是應該的,研究恒星、行星和衛星難道不應該和研究上帝一樣受到尊敬嗎?更何況薩理德的研究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耶納爾博用爪子敲了敲門上的小金屬條。 每人敲擊這根銅條的方式都不盡相同,裏面的人一聽就知道誰在外面。 但薩理德還是吼了一聲表示詢問,耶納爾博回答是他本人之後獲准進入。 祭司按了按有凹槽的黃銅條,門開了。 薩理德比耶納爾博高出一個手掌——因為他比耶納爾博大二十千日;此刻,他正腹部朝下趴在木質厚板床上。 板床中部有一個角度,剛好使身體的重量離開薩理德的大腿和尾巴。 床用一根石柱支撐著,一直延伸到薩理德的肩部。 他的頭舒服地朝下探著,看著書桌上的東西,斑斑點點的手臂懸空放到桌子上,剛好與床平行。 薩理德的書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罐子,分別盛著墨水和稀釋劑。 他正在一片皮革上寫最後一排象形文字。 他寫下一個耶納爾博不認識的複雜的科學符號,左手最長的那根指爪上浸著墨水。 耶納爾博彎下腰,向占星師行了一個地盤讓步禮。 薩理德擺動手臂還禮。 除了那根正在寫作的指爪,他其餘的爪子都收縮著。 「很榮幸見到你,尊敬的占星師。 」耶納爾博說。 「我也很榮幸。 」薩理德的回答毫不熱情。 兩人之間出現一陣尷尬的沉默。 之後,薩理德終於不耐煩了,「找我什麼事?」 「你新收的徒弟——叫阿夫塞,對吧?他今天早上到禮拜堂來了。 」 薩理德呼了口粗氣,「是我讓他去的。 他褻瀆了上帝?」 「哦,沒那麼糟吧。 」耶納爾博輕聲說,「你不會揪住他的尾巴把他扔一邊去吧,像扔你前面那五個徒弟一樣。 」 「前面六個。 」薩理德更正道。 「不管怎樣,阿夫塞走過了聖河。 他贖罪了。 」 薩理德轉頭看著耶納爾博,點點頭。 「那就好。 」 「但他還沒有朝覲過。 」 「是的。 」 「他快長到我肩膀那麼高了,這種個頭的小夥子,應該送出去見見世面了。 」 「成不成熟不能只憑高度來衡量,耶納爾博。 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 「不錯。 但有什麼比遠航更能讓人盡快成熟呢?你那個育嬰堂的老同學瓦爾—克尼爾就在城裏,想必你知道?」 「是的。 克尼爾今天早上還和我談過話。 」 「戴西特爾號十天後就要啟航去朝覲了。 」 「我非常清楚。 」薩理德站起來,全身的重量落到尾巴上。 他身下的板床因釋去重負發出「嘎吱」一聲輕響,「你,耶納爾博。 就憑你,偶然見到這孩子,和他說過幾句話,就認為比我——比一個帶了他五百天的老師更知道什麼對他更好。 是小是?」 「這個……」 「你想插手管我的事?」 「薩理德,我只是為這孩子著想。 」 「難道我不為他著想?你這樣認為嗎?」 「哦,大家都知道你——」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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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文明三部曲·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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