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 「天哪,他們什麼都沒告訴你?」 「嗯……這裏以前有一張床,但被我弄丟了。 」 馬德博士喃喃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說:「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索比,我欽佩這些商人,甚至還挺喜歡他們。 但他們有時簡直是最傲慢、最自我中心、最自以為是、最不合作的人。 不過我不應該批評我們的東道主。 瞧。 」她伸出雙手,同時觸到牆上的兩個地方,那張消失的床彈了下來。 地上放著兩把椅子,床打開之後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我還是把它收起來好些。 你看著我怎麼做。 」 「讓我來試試看。 」 隨後,她又把這個看似什麼也沒有的房間裏的其他內置物品一一展示給索比看:兩把椅子,一張床和幾個衣櫃。 索比這才知道,自己至少有兩套以上的工作服,兩雙柔軟的航天鞋,一些小件物品(有的很新奇),書架,磁帶架(除了西蘇法律以外,其他磁帶盤都是空的),飲用水,床頭閱讀燈,對講機,一個鐘,一面鏡子,一個室內溫度自動調節器,還有索比用不著的其他精巧小機件。 「那是什麼?」他最後問了一句。 「那個?也許是通向族長船艙裏的傳聲器,不過也許只是個擺設,管用的真東西藏在其他什麼地方。 不用擔心,這艘飛船裏幾乎沒人講銀河系英語。 不光是這艘飛船,絕大多數飛船裏的人都不講銀河系英語,他們說的是一種『秘密語言』,不過也不算什麼秘密,只不過是芬蘭語罷了。 每艘貿易船都有自己的語言,一種地球語言。 但飛船文明中有一種通用的『秘密』語言,就是簡化了的教會拉丁語。 不過大家都不怎麼用這種語言。 自由貿易船之間的對話采用的都是國際語。 」 索比聽得並不專心。 有她作伴,他剛才開心極了,但現在,他想的是其他人對他的冷遇。 「瑪格麗特……他們為什麼不跟別人說話?」 「啊?」 「你是第一個跟我講話的人!」 「哦。 」她顯得很難過,「我應該早些看到這一點,你被他們忽視了。 」 「嗯……不過他們給我吃的。 」 「但卻不和你說話。 哦,可憐的孩子!索比,他們不跟你說話,因為你不是他們的『同胞』,我也不是。 」 「他們也不跟你交談嗎?」 「現在他們和我說話了。 但這是因為族長直接下了命令,我等了好長時間之後,他們才和我講話的。 」她皺著眉頭說,「索比,沒有哪一種極端的宗派文化比這裏更宗派的了!每一種這樣的文化,在語言上都有一個同樣的關鍵詞,不管他們怎麼說,這個詞就是『同胞』。 它的意思就是他們自己,即『我和妻子,兒子和他的媳婦,就我們四個人,別的再也沒有誰了』。 他們將自己這四個人與其他所有人隔離開來,甚至否認別人也是人類。 你聽見過『弗拉基』這個詞嗎?」 「聽見過。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 「弗拉基就是一種無害而又可憎的小動物。 但是,到了他們口裏,意思就變成了『陌生人』。 」 「唔,不錯,我猜想,當時那個孩子說了一聲『弗拉基』,意思就是說我是一個陌生人。 」 「沒錯,但它還有一層意思,即你永遠不能成為其他任何東西。 意思是說,你和我都是次人種,對他們來說,是法外之人——他們的法律。 」 索比垂頭喪氣。 「這不就是說,我必須待在這個房間裏,永遠不能跟任何人說話了嗎?」 「天哪!這我可不知道。 不過我會和你聊天的。 」 「太好了,謝謝你!」 「讓我想一想我這段時間弄明白了什麼。 哦,他們倒不是殘忍,只是愚頑、狹隘。 他們從不考慮你的感情。 我會跟船長說的,我跟他約好了,躍遷之後見一次面。 」她看了看足踝上的表,「天哪,你看都什麼時候了!我本想到這裏來跟你談朱布爾的,結果到現在連一句朱布爾的話都沒提。 以後我可以來找你聊聊朱布爾嗎?」 「那再好沒有了。 」 「那好。 有關朱布爾這個文化群落的研究很多,但我認為,任何學生都不可能從你的視角去驗證對它的種種分析。 知道你是一個職業乞丐的時候,我真是太高興了。 」 「你說什麼?」 「孩子,可以住在那裏搞調查研究的人,都是當地上層社會的貴賓。 他們只能從表面上看到一些奴隸的生活,卻不能真正體驗到實質性的東西。 你聽明白了嗎?」 「我想是這樣。 」索比又加了一句,「要是你想知道有關奴隸的事,我可以告訴你,我過去就是奴隸。 」 「你過去是奴隸?」 「現在我是自由人了。 唔,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 」他有點不自在地說,惟恐新認識的朋友知道他所屬的低階層後看不起他。 「你沒有理由非告訴我不可。 但我實在太高興了。 對我從事的學科來說,索比,你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哎呀,我該走了,現在已經晚了。 但是過一陣子我可以再來看你嗎?」 「啊?當然可以,瑪格麗特。 」他又誠懇地說了一句,「我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 」 第2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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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系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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