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千年長生草 孫九爺世家出身,雖然他祖上大明觀山太保手藝十成裏未學夠一成,但也算自幼識得各種蟲魚大篆、蝸星古符,被從果園溝勞改農場釋放出來之後,恢複了工作,常年研究夏商周時期的龍骨天書,這幾年接觸了大量骨甲和青銅器上的銘文。 不過他的心思卻沒放在工作上,而且由於不能處理好人際關系,導致孫九爺常年被一些權威人士打壓,從來沒有出頭的機會。 所以孫九爺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果,卻都遲遲沒有匯報上去,而是私自藏匿起來研究,日積月累,已然是規模可觀。 所謂周天老卦,乃是陰陽之樞紐、天地之軌跡,絕不是憑著零零星星的卦圖和古篆,就能輕易全面破解。 自從得了歸墟青銅鏡之後,孫九爺發現古鏡背面的銅匭卦圖奧妙無窮,要是能假以時日,結合他對周天老卦的研究成果,也許可以使絕跡的周天全卦重現於世。 但比起失傳幾千年的周天老卦來,孫九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十二年一遇的地鼠年將至,地仙村古墓之事已經刻不容緩,容不得他再耗費上七八年研究十六字天卦,當時又打算帶著古鏡進墓鎮屍,就只好把研究資料和他所收集的卦圖、卦象,都一並埋葬在枯井底的隧道裏。 1971年全國上下備戰備荒,廣泛開展深挖洞廣積糧運動,當時北京也對地下人防工程進行了擴建,那口藏東西的枯井,就通著一段封閉廢棄的地下隧道。 孫九爺在信中畫了個簡圖,標明了位置和各個入口,他希望我們可以回北京把東西挖出來,將來若有機緣,或許可以掌握全篇周天老卦,這就算是他的一種補償和報答了。 隨後他又在信中說,同信送來幾樣東西,一是失落在棺材峽的青銅龍符,地仙村古墓遭雷火焚燒擊毀,可能是龍符中海氣太盛,也可能是棺材山盤古脈風水理氣變動太大有關,但無論如何,從北京帶來的這兩符一鏡三件歸墟青銅古器,終歸得以完好無損。 另外棺材山為古時巫邪祭鬼之禁地,其中陰腐之氣格外沉重,屍頭脈處的烏羊王古墓,也屬此類,雖然有防毒面具保護,可難保周全,裸露的肌膚也會沾染陰晦腐化的氣息,所以眾人身上都會陸續出現黑斑淤痕,隨後還會嘔血咳黑痰,雖不致命,但時間久了,還是會在體內留下難以拔除的病根。 所以同信送上幾株九死換魂草,學名叫卷柏,此物專門生於深上窮穀之地,在水土養分不足的時候,就會枯萎假死,所有細胞的新陳代謝全部停止,但不久之後又能回魂重生,所以才得名九死還魂草,在民間也有稱其為「長生不死草」或「千年草」,外用可當做金瘡藥,內服能化淤散毒,消解深入骨髓的陰沉腐朽之氣。 到縣城中藥鋪裏,可買到化痰的鱷魚肉幹等幾味中藥,將全株長生不死草焚化為灰,混合後連續服用三天,就能徹底根除。 以前棺材峽絕壁上生長著許多這種前年長生草,皆是九須九葉,不同於尋常卷柏,但現在已經不太容易見到了,這幾株草藥雖少,卻足夠五六個人服用。 孫九爺在信中最後說道,現在咱們彼此之前的帳算是扯平了,我對外界事情再無掛慮,而且骨針刺腦後神魂將散,死後怕是連鬼都做不得了。 現下剩餘時日無多,在安葬了父兄屍體之後,就打算留在棺材峽裏等死了,再也不想與外人相見,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屍骨已寒,被巴山猿猴埋葬在某個秘密的所在了。 這棺材峽內全是崇山峻嶺,峭壁縱橫,就算藏他個十幾萬大軍,也根本無蹤可尋,所以你們就不要再白費心機進山來找我了,也請你們務必不要對任何人泄露我的事情。 我們讀過巴山蜀猿送來的這封書信,心裏邊多是半信半疑,自從經歷過地仙村古墓事件,眾人對孫九爺的看法都有了顛覆性的改觀,以前覺得此人,不過是一個私心較重、脾氣古板倔強、性格偏激、不近人情的古文字專家,可事後看來,這孫老九不僅身世特殊,而且非常善於隱藏自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正所謂大象無形、大智若愚,不知是否與他祖上是觀山太保有關,其行事作為完全無跡可尋,神仙也猜不透他。 我們自負見識廣閱曆不凡,卻都著了他的道,在進入棺材山以前,竟然誰都沒能識破他的偽裝,正如《厚黑學》提到「心黑而無色、臉厚而無形,」肉眼凡胎誰看得透他?這就是孫九爺為其常人所不及的高明之處。 如果都像港農明叔似的,雖然看似精明狡猾,可境界太低,還沒說話就讓人知道不值得信賴,如此誰還信他?但凡懂些事故的,都不可能被明叔這路人蒙住,我看與那位深藏不露的孫九爺相比,小諸葛明叔簡直都能算是一個實在人了。 幺妹兒是本地山裏人,識得藥草習性,她說生長在棺材峽的九死還魂草幾近絕跡,這幾株草極是難得,確實可以化解腐毒。 我仍不放心,又在縣城裏找了個老中醫,問清了藥方中君臣之理沒有偏差,這才依法服用。 不出幾日,眾人的身體皆有所好轉,商量起今後行止,覺得還是應該設法找到孫九爺。 可棺材峽地勢複雜,地形險峻幽深,峽穀內常年雲霧飄渺,藏納著不計其數的各種懸棺,孫九爺身邊又有巴山蜀猿相助,我們在明他在暗,西哪個找他是談何容易。 我們再次進山尋他,果然毫無結果,眼見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藏在棺材峽獨自等候死亡的孫九爺,眾人無奈之餘,就只得准備動身返回北京。 離開之前,在縣城裏吃罷了晚飯,我和胖子著手打點行囊。 此番進山雖然沒有找到古屍丹鼎,但也非一無所獲,首先是從地仙村裏帶出來幾副圖畫,都是觀山太保封師古手繪的真跡,此人雖然不以筆墨丹青著稱於世,但《觀山相宅圖》等幾副畫卷,卻都屬於曆代罕見的手筆和題材,可以拿到琉璃廠請喬二爺給估個價格。 另外還有胖子從地仙村陰宅古墓裏,撿漏倒出來的一個描金匣子。 當時是在古墓中見到一具被金牛馱負的女屍,懷中抱了這麼個明器匣子,那座墓室是觀山太保從外界移至地仙村的。 金牛馱屍的機關設計得極是巧妙,一旦有盜墓者闖入主室,便會觸動金牛暗藏的銷器,機括作動之下,就立刻使得金牛猛撞墓牆翻板,但著墓主屍骸遁入後室。 我們只能判斷這座金牛墓室建於明代,但無法確認墓主姓甚名誰,是什麼出身來曆,又為何有如此精巧結構的主墓。 胖子出於賊不走空的成規慣例,抄了一件明器在手,但後來遭遇種種危險,但早把這事忘到東洋大海去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才想起來,趕緊拿出想打開看看裏面有些什麼。 描金匣子精美絕倫,那墓主又是個女子,所以我們猜想裏邊多半是陪葬的金銀首飾,或者還會有玉鐲一類的珍珠寶石,看墓中機關巧妙,墓主身份也必定不凡。 隨身的明器自然非常貴重,用手一搖沉甸甸的,也沒什麼聲響晃動,我和胖子想先睹為快,一見匣子有鎖,不敢硬拆,以免損毀了其中值錢的物事,就請來幺妹兒幫手。 待幺妹兒捅開銀鎖之後,我們同向匣中一看,瞧清楚了裏面的東西,不免半是意外半是失望。 那描金匣子裏並無半件珠玉金銀,而是厚厚的幾本舊書,紙頁多是深黃色的。 我翻開來看了看,不像是經卷典籍,書中全是希奇古怪的插圖,文字注解深僻難解,竟像天書一般。 但常言道「天書無字」,因為真正的天書裏邊都是卦象卦圖,看起來全是蝌蚪蟲魚般的神秘符號,從來沒有文字,有字的都是後世解卦之書。 但我敢斷定,這幾卷厚厚的書冊,絕對不是我經常接觸的《周易》之類,仔細在看,發現很像是古時構造機括、銷器的圖譜。 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我頭一次見到這種古籍,並不敢輕易確定,好在幺妹兒學了滿身蜂窩山的本領,我就讓她好好瞧瞧,能否看懂這書裏究竟記載著什麼內容。 幺妹兒翻看了幾頁,也是面露詫異之色,這套古籍似乎正是《武侯藏兵圖》雖是後托借諸葛武侯之名所著,最早見於唐宋之時,但裏面記載的種種銷器機括極為奧妙精奇,比起傳說中後漢三國時期的木牛流馬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武侯藏兵圖》更是蜂窩山這一古老行業的鎮山之寶,可以說就相當於摸金校蔚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曆代的蜂爺匣匠,都視這套圖譜為壓箱底的絕活,可惜失傳已久。 幺妹兒的幹爺銷器李,雖然手藝精湛,工巧能欺鬼神,卻也沒能學得《武侯藏兵圖》中的三四成本領。 那些手藝絕活曆來是各山頭安身立命的根本,大多數師傅傳徒弟,都「貓教老虎」,留下一手救命的上樹本領不傳,再加上什麼「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之類的規矩,導致各門絕藝越傳越單薄,時常青黃不接,甚至香火斷絕。 近一個世紀以來,世界上各中科學技術日新月異,中國的傳統行業就難免顯得有點「上吐下瀉」,早年間的東西流失太嚴重,到了現在又不能把僅存下來的繼承完善,而且還在持續流失,蜂窩山匣子匠的暗器手藝就是一個例子,所以《武侯藏兵圖》對於幺妹兒來講,顯得過於艱深了,她根本看不懂多少。 胖子一見描金匣子裏裝的明器是幾本破書,頓時沒了興致,只把匣子留下,打算拿到潘家園出手,就問我剩下的幾本圖譜如何處置。 我說其實《武侯藏兵圖》絕不是尋常之物,不過外行人完全看不懂。 所謂物各有主,這東西流落到普通人手裏屬於暴殮天物,咱們這躺進棺材峽尋找地仙村,幺妹兒給咱們幫了不少忙,不如就把《武侯藏兵圖》送給李老掌櫃,當是還他一番人情,說不定李老掌櫃還能知道藏兵圖譜的來曆出處,咱們也能順便跟著長點見識。 胖子欣然表示同意,他說這東西放咱手裏閑著也是閑著,拿到李掌櫃的雜貨店裏,可以再換上三五柄金剛傘,就算咱金後不倒鬥了,到了加利福尼亞戳到海邊的沙灘上還能大遮陽傘,說不定就能導致美國乃至全世界的潮流了。 說話間,Shirley楊又來同我商量,眼下多鈴命在旦夕,但眾人在地仙村古墓撲了一空,不如繞路去趟湖南找算命的陳瞎子,他是當初卸嶺群盜的魁首,閱曆見識不凡,也只有請他再幫忙想想辦法。 我心想如此也好,那陳瞎子當年統轄南七北六十三省的響馬盜賊,實是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直到湘西瓶山盜墓開始,不知走了什麼背字,又或沖撞了哪路凶神,不但沒有東山再起,反而接連受挫,是極其不順,還沒過遮龍山就折了許多人手,剩下的人也全夥交代在了山裏,只剩他一個僥幸逃脫,壞了一對招子隱姓埋名活到今天。 但陳瞎子當年非常熟悉《陵譜》,手下耳目眾多,知道許多各地古墓的情報,連關內人很少得知的東北黃皮子墳,他都有所了解,我們現在只好再讓他搜腸刮肚好好回憶會議——哪座古墓荒塚裏還可能埋有丹鼎異器。 第六十五章 金點 在南海珊瑚螺旋的歸虛遺址中,船老大阮黑不幸遇難,在他臨終前,我曾親口答應要好好照顧多玲和古猜,誰知多玲鬼使神差般,撿到了馬力奴號船長斷彎上的金表,中了下載進表中的降頭邪術,而且事後經過我們多方確認,那位在南洋私運古董的法國船長,正是多玲在越南戰爭時期失散的親生父親,者不得不說是天意最巧,卻又是天公無情。 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挽救她的性命,但在海上漂流的時間太久,回到珊瑚廟島之時,屍降之毒已經深入骨髓,要是沒有那件翡翠天衣在身,多玲的時還早就消腐沒了,但最後我們最終沒有找到可以救命的古屍內丹,還是無法將她留住。 從大金牙發來的電報中得知這一消息,我心裏就像被堵了塊石頭,一覺自責,二覺愧對船老大阮黑的在天之靈,雖然明知人力有限,有些事能做到,有些事又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起死回生的願望已經成畫餅,想到世事堅冷如冰,實在難以讓人接受。 眾人嗟歎了一回,都道這是生死在天,人力強求不得,是導入間也沒有奈何了,只好改變行程計劃,要返回美國參加多玲的葬禮。 南海蛋民大多比較恪守傳統,按其風俗,人死後,要放船送五聖出海,蛋民屍骨則入土為安,並且還連做三天的水陸道場的法會,發上一場冥事,超度她死後早日擺脫輪回之苦. 我們先來到那個無名小鎮的雜貨鋪裏,向蜂窩山李老掌櫃作別。 老掌櫃連忙關了店門,把眾人接在店裏問長問短:「看你們愁眉不展,想必這次進山做的事情不太順當,反正來日方長,縱有什麼難事,也不必太過掛懷。 」說著話就從櫃裏拎出兩瓶酒來,要跟我和胖子喝上幾杯。 我們推辭不過,只得敬從了。 想不到老掌櫃年時雖高,酒量確實不減,三人半瓶老窖下肚,就拉開了話匣子,我把進棺材峽尋找內膽未果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將從地仙村古墓裏得到的《武侯藏兵圖》拿出來。 我對老掌櫃說:「有道是物歸其主,這套《武侯藏兵圖》總共八冊,在現代化建設中根本派不上用場,除了精通機括銷器的匣匠師傅,可能再沒有別的人能夠看懂它,又有落在您的手裏可能還多少有些用處。 」 老掌櫃聞聽此言著實吃驚,趕緊拿過老花鏡來,如碰至寶般一頁頁翻看不住,邊看邊連連念叨:「祖師爺顯靈,真是祖師爺顯靈了!」這本圖譜是古時匣匠的寶典,後世出現的餓發條和八寶螺絲都不及其中的機關巧妙,大部分內容都已失傳多年了,眼見蜂窩山裏的收益就要沒落絕跡了,他這個老蜂夜做夢也想不到,竟又能在古墓中重新找到全套的《武侯藏兵圖》,當下千恩萬謝,將圖譜妥善收藏起來。 我問老掌櫃為什麼《武侯藏兵圖》會出現在地仙村古墓裏,難道那位金牛駝屍的女子墓主,也曾是明代蜂窩山裏的人物? 李老掌櫃也是老江湖了,他據此說起一些往事來,使我想到了也些頭緒,推測那明代女屍,可能是數術奇人劉秉忠之後,劉家擅長奇門遁甲,並且精於布置各類銷黃機關,雖然不是翁我山裏的匠人,但劉家與曆代蜂頭較輕深厚,家中藏有這套機關圖譜半點都不奇怪。 數術劉家和觀山封家同朝為官,本來就相互不合,地仙封師古盯上了劉家的銷器圖譜,便暗中盜了金牛駝屍墓,但封師古雖然神通廣大,卻是擅長邪門歪道的異術,即使拿到了《武侯藏兵圖》也難以盡窺其中的奧妙。 所以烏羊王古墓忠的武侯藏兵機關僅是虛設,到最後都沒有建成,而這本圖譜也隨著觀山太保刀法的各種屍骸明器被鴛鴦安置在地仙村陰宅中。 當然這僅是我的猜想,隨著棺材山的土崩瓦解,其真是情況已經無法考證了,三人推杯換盞,眼花耳熟後傾心吐但,說了許多肺腑之言,我對老掌櫃說起幺妹兒的事情,倒鬥的手藝跟我學不著什麼,其實學了也沒大有用,而且一旦陷進摸金行裏,再想脫身可是難上加難。 我本身就是個例子,想當初我我和胖子去東北野人溝,是想撈筆橫財幫襯那些窮朋友,沒有多大追求,但自從我們在金國將軍墓裏拿到一對鱺壁開始,那些沒完沒了的麻煩就開始找上門來,沒少遭罪,沒少吃苦,能不缺胳膊少腿的活到今天也不容易,這期間誰身上沒添幾處疤痕?胖子的鼻子在昆侖山被削掉一塊,都破了相了,虧得我們腿腳利索,又承蒙祖師爺保有,才得以三番五次從鬼門關鱺闖出來,而幺妹兒她一個山裏姑娘,學倒鬥摸金這本營生,絕不是她的妥善歸宿。 說道這裏,我轉頭看了看屋外,Shirley楊和幺妹兒正在外廂說話,聽不到我們交談的內容,便壓低聲音對老掌櫃說:「女人嘛,關鍵始嫁個好人家,我以前在部隊的戰友挺多,多半都打關滾呢,所以這事不用你發愁,全包在我身上了。 前幾天我問過幺妹兒了,她不願意出國,但是挺想去北京看看,我和胖子在北京潘家園琉璃廠都還有點面子,可以讓她到喬二爺的古玩店裏工作,學些個鑒別股東的收益,然後再嫁個可靠的男人,喜樂平安的過上一世,您也能跟著享享清福。 」 老掌櫃點頭說:「我看人從不走眼,你的注意准錯不了。 我舊病纏身,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那天就撒手歸西了,幺妹兒這孩子能有個好歸宿,就死也瞑目了。 」 隨後李老掌櫃說起他最開始見我們識得金剛傘就已經猜出我們都是掛符倒鬥的摸金校尉了,他是舊社會過來的人,當然知道倒鬥行裏的摸金秘書,對風水陰陽之事非常信服,想請我在他死後幫著選塊粉底作為陰宅。 我勸他說,風水之道我算不上精通,略知一二而已,只不過憑著祖傳的尋龍訣和分金定穴混口飯吃生平所見所聞,確實有許多事和風水有關但我同時也發現,風水並不能左右吉凶禍福,它之事一門地理生態學。 為了讓李掌櫃相信,我給他講了意見我祖父親身經歷的事情。 解放前我的祖父胡國華以測字、看風水、相地誒生,這些通過術數為他人占卜吉凶來糊口的,因為之事含量比較高,所以往往被尊稱為金點。 胡先生的本事得自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都是真才實學,加上為人精明仔細所以得了個「金點先生」的名頭,置辦下的家業在當地來講也算是比較富裕的大戶。 金點胡先生每天坐堂大褂,為南來北往的各色人等講談命理地理,一天細雨如愁,街上行人稀少,生意冷清,店鋪都提前打烊關門。 胡先生正在觀眾先做喝茶,忽然聽街道上馬蹄聲響,馬上乘客行到金點卦鋪門前,猛地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急匆匆走進店來。 胡先生趕緊起身相迎,同時放眼打量來者,只見那男子四五十歲,體態魁梧矯健,一排有錢有勢的土豪摸樣,行事如此張揚,應該不是響馬盜賊,但他神色及時陰鬱,滿臉吊客臨門的衰像,不知是不是家裏死了什麼侵權才至如此。 」 胡先生不敢怠慢,請那客人落了座,敬茶敘禮,無非是說:「貴客臨門,不知有何見教? 那土豪抱拳道:「新生點金知名,咱們是多有耳聞,今日冒雨趕來,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問胡先生可懂相地之道?」 胡先生就指這買賣吃飯養家,見到外行人,他如何能說不懂,當下裏便自抬身價道:「費時小可自誇,小可早年曾有奇遇,子雁蕩山中拜天目真人為師,得了許多傳授,那些歌宅經葬經青囊奧語、靈城精義、催官發微諸論,無一不曉,無一不精,相地取宅是咱家本等的生意,自然不再話下。 」 那土豪聞言大喜,這才說起緣由,原來他姓馬名六河,祖籍銅陵,後來做生意遷到洞庭湖附件居住,最賤這幾年來,馬家憑著手段豪強,上通官府下通響馬,壟斷了當地的許多生意,錢多了就像造一片豪宅莊園,請個風水先生相形度地,選中了一塊寶地,於是強取豪奪的占了土地,大興土木建造宅院,費了許多的錢財,造的是高門大戶、深宅廣院,奢侈非凡。 馬六河最信風水,選這塊地就是看上了納財進寶的形式,窄中所有的院落格局,部分據悉,都請高明地師指點不知。 等新宅落成後,全家老少高高興興的進去居住,誰想剛入住,馬老太爺就在園中滑了一跤,老胳膊老腿受不得摔,沒趕過半天,就翹辮子咽氣了。 喜事變成了喪事,還沒等把馬老太爺發送入葬了,馬六河的大兒子就在外地被仇人劫殺了。 總之自打搬進馬家新宅之後,家裏接二連三的死人,算上仆傭幫工,全局啊其實與口的大戶人家,不出一年,裏裏外外就橫死了十三條任命。 但說來也怪了,死的人越多,馬家的生意就越興旺,賺錢賺得叫人眼暈。 馬六河貪圖錢財富貴,硬挺著不肯搬家,但財運雖旺,家門確實造了大難,眼看仍然不住有人橫死報網,是在挺不住了,只好找人來改動風水,附件的地師都請遍了,卻始終沒有一點作用。 馬六河經人介紹,得知成立尤為點金胡先生擅長相地,便打馬加鞭趕來,邀請胡先生去看看,馬宅那塊風水寶地,靜靜那裏除了差錯,竟然如此折損人口,若有結果是,不吝重金相謝。 戶新生一聽之下,也覺得這是非同尋常,想不到死了這麼多人,什麼樣的凶地計劃你果然如此厲害?他生性謹慎,為空破解不得,對馬家難以交代,正想找借口推辭,卻見馬六河從懷中摸出四根金條擺在他的前面,這四條大黃魚之事定金,事成之後,必定再有比這多是被的心意相送。 胡先生被金子晃得眼鏡一陣發花,心想:「馬宅的形式如何,總要看過才知道,,這是我憑本市轉來的前,有何所礙?難道將送上門的買賣就此推掉不成?再說那馬六河冒雨趕來,我不可辜負了人家的心意."當即接了定金,收拾起應用之物,雇了輛驢車乘坐,跟隨馬六河回去相宅。 道德馬宅已是深夜,現在外邊用過了酒飯,隨後宿在客棧中,等轉過天來,馬六河陪著胡先生自內而外的相形度地,胡先生師傳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書》中,有八宅明鏡之法,轉能分辨宅院格局的吉凶興衰,這些年來從沒失手過。 胡先生進宅之後取出一枚小小的銅鏡來,照著日影辨認方向角度,摸金之術出自後漢三國時期,實際上最早發源與西周時期的神符古術,不論是尋龍點穴還是察形觀勢,曆來都不用羅盤,用羅盤的不是古法。 胡先生雖馬六河一路進去,穿宅過戶,看了各房擺設,覺得條例香茗,雖然談不上十分高明,卻也該算可觀,但條理詳明只是一個因素,還要一八宅明鏡之法繼續推算,因為古書有雲:」夫宅者,任職根基也,大小不等,陰陽有殊,若不遍求,用之不足。 」 自從宋代以來,陰陽二宅多取五姓音利,從形式的讀音來分金木水火土,配合五行八門的方位來布置宅子。 馬六河家的姓氏與此宅並不犯沖,而且利財興旺,所以這個緣故也很快就被胡先生排除了。 隨後又論黃白之道,推測日月、乾坤、寒暑、雌雄、晝夜、陰陽等等細節、只見馬宅以姓氏為身體、以井泉為血脈、以門戶為冠帶,一切形勢制度沒有任何不恰當的地方。 再把馬宅上下人等意義照面,也沒發現其中藏有凶神惡煞之輩,胡先生不僅額頭冒汗,布置馬家是裝了什麼邪,吉宅吉地,又有富豪之象,為什麼家中屢屢有人暴病夭折? 看罷宅內,一無所獲,只好到外邊再看,馬宅後邊有片山坡,胡先生帶人上了山,等高俯瞰下來,之間好一片山明水秀、龍飛鳳舞的風水寶地。 第六十六章 鬼帽子 馬六河被胡先生嚇了一跳,知道多半是找出家中觸凶犯煞的根源了,忙問:「先生何出此言?那裏凶險?」 胡先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說:「若非被我瞧破,你馬家滿門的男女老幼都要到引薦做鬼去了。 」 馬六河對風水之說是陷入骨髓,聞聽此言,心下更是駭異無比:「咱家這風水寶地,怎會如此凶險的運勢?」 胡先生指著山下對馬六河說,你且用眼細看,馬宅西側的高山像個什麼?馬六河順著手指看去,之間自家窄後面有做秀麗蔥鬱的山峰,平時也見得慣了,習以為常,並未覺得怎樣,但此刻加以端詳起來,不覺也是一身驚呼:「分明像是一定帽子,這是是細紋裏判官的帽子啊。 」 胡先生說那山峰上窄下豐,高出兩峰相對聳立如錐,山形避陽取陰,恰好籠罩馬宅,這種形式在風水裏有個俗名,喚作鬼帽子,也難怪閣下家裏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因為這正是條森羅殿前判官收冥錢的財路。 你這座宅子那裏都好,造的沒有半點問題,只是扣在「鬼帽子」下,豈不是把此宅當作了陰宅冥府?恕我直言,不出三年,馬老爺您家裏就要死得雞犬不剩了。 馬六河下的魂不附體,當場揪住胡先生懇求到:「先生務必救救我全家老小,不管要分多少錢財,盡管開口。 」 馬六河心裏可舍不得這塊納財的寶地,眼珠子轉了兩轉,央求胡先生到:「建造這座大宅雖然花費不小,但也沒什麼舍不得的。 只是那『鬼帽子』明明是片聚財的好風水,怎好使他寂寞無用,還求先生幫著像個妙法爾,周全我馬家守住這條財脈。 」 隨後馬六河又拿出幾根金條,軟磨硬泡讓胡先生再出良策。 那胡先生隨師學藝之時,就已知道一句古諺:「山川爾能語,葬師無食所;草藥爾能語,醫師無食所。 」風水之說不應過分迷信,但古代先賢至聖也曾常談天人相應之理,有時候山川地理似乎確實能左右吉凶禍福,所以胡先生總認為風水一道泵非虛妄無用,也市場考慮給自己找塊風水寶地,等到百年之後,蔭福家門子孫。 架不住馬六河苦苦哀求,胡先生只得同意,其實要想留住「鬼帽子」這條財脈,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須陰陽顛倒即可,先把陽宅舍了,然後再遷祖墳過來埋葬於此,馬家的生意仍會越做越發達。 馬六河對居家興衰之事不敢有半分怠慢,當下請胡先生在鎮上最好的地方住了,派專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面讓他幫忙畫指地脈穴道,一面舉家搬遷離了新宅。 正值馬老太爺剛剛去世周年,擇個黃道吉日,集合人手挖開墳墓,在夜間按規矩請來道士念咒安魂,孫男弟女們燒香罷了,方才調出棺材,靈幡明燈引路,黃牛白馬拉車,把裝殮馬老太爺屍骸的棺材,運倒「鬼帽子」風水寶地重新入土為安。 棺材是冥葬之事的核心,因為舊社會迷信風水,認為地有吉地凶地,星有善星惡星,如果找到一塊吉壤作為組反,埋葬現任屍骨,後世子孫就可以接著風水龍氣發跡。 家族興旺不外乎當官、賺錢,棺材與官財同音,取得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動遷陰宅祖墳,是非同小可之舉,而且馬家頗有財勢,驚動了實力吧想的老百姓們都來看熱鬧,一時間觀者如牆 原本的宅院基本上拆掉了,墓址也已選好,但為了防止走了陰宅裏的龍氣,在棺材運到之前並沒有破土,等馬老太爺的棺材運到地方,馬六河立刻命人動手挖開糞土,自古都是崇尚深埋厚葬,棺材在地下買的越深越好,只有窮人的墳才淺,不出半個越都得被也野狗開。 那馬家雖然有的是淺,但畢竟不是貴族,民國時期也不再有人在地底修築冥室,只是要挖各深坑厚葬。 十幾個大小夥子輪流開挖,這坑挖的比房屋低級大的還要身,眼看深淺就要合適了,卻突然挖到一塊石頭。 眾人皆覺驚奇,這穴位乃是金點胡先生所指,怎麼底層裏不是吉壤,竟是岩石?那胡先生在旁冷眼想看,也覺得奇怪莫名,心想這回可失策了,怎麼不偏不斜點了這麼個石穴?怕是要當場出醜賣乖。 正尋思要找機會開溜,卻見馬六河面沉如水,陰著個臉走到胡先生身邊,讓他到前邊看俺,為什麼穴眼地下會有岩石。 其實馬六河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他宅子也拆了,祖墳也刨了,卻在墓穴中挖到岩石,自然懷疑胡先生江湖騙子,他自恃官面上相熟,橫行霸道慣了,弄死個把老百姓不算回事,當時就想要把胡先生活埋在坑中。 胡先生追悔莫及,早知如此,當初開什麼卦鋪充什麼金點,老老實實給地主家放羊也好,現在落個活埋的下場,自作孽不可活,也只好任命了。 在眾人相逼之下,愁眉苦臉一步三挪到墳坑前,腦子裏不斷盤算著如何能捏個大謊兒出來保全性命。 可臨時抱佛腳,哪有辦法可想?正美奈何的時候,卻聽挖土跑坑的幾名長工大呼小叫,說是挖到的石頭上有自己,似乎是一截石碑,馬六河趕緊讓人把石碑掘上來。 人多手快好辦事,不消片刻,就將那石碑搬到墳坑外邊,眾人拂去泥土一看,見碑面上陰刻著六個大字,當時許多人圍攏過來觀看,識文斷字之輩多能認得,眾口紛紛念道:「居此絕葬此吉。 」 馬六河撥開眾人連看了數遍,驚得半晌合不攏嘴來,咕咚一聲給胡先生跪倒在地,磕頭稱謝不已:「先生真乃神術!我馬六河今日算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原本的宅院基本上拆掉了,墓址也已選好,但為了防止走了陰宅裏的龍氣,在棺材運到之前並沒有破土,等馬老太爺的棺材運到地方,馬六河立刻命人動手挖開糞土,自古都是崇尚深埋厚葬,棺材在地下買的越深越好,只有窮人的墳才淺,不出半個越都得被也野狗開。 那馬家雖然有的是淺,但畢竟不是貴族,民國時期也不再有人在地底修築冥室,只是要挖各深坑厚葬。 十幾個大小夥子輪流開挖,這坑挖的比房屋低級大的還要身,眼看深淺就要合適了,卻突然挖到一塊石頭。 眾人皆覺驚奇,這穴位乃是金點胡先生所指,怎麼底層裏不是吉壤,竟是岩石?那胡先生在旁冷眼想看,也覺得奇怪莫名,心想這回可失策了,怎麼不偏不斜點了這麼個石穴?怕是要當場出醜賣乖。 正尋思要找機會開溜,卻見馬六河面沉如水,陰著個臉走到胡先生身邊,讓他到前邊看俺,為什麼穴眼地下會有岩石。 其實馬六河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他宅子也拆了,祖墳也刨了,卻在墓穴中挖到岩石,自然懷疑胡先生江湖騙子,他自恃官面上相熟,橫行霸道慣了,弄死個把老百姓不算回事,當時就想要把胡先生活埋在坑中。 胡先生追悔莫及,早知如此,當初開什麼卦鋪充什麼金點,老老實實給地主家放羊也好,現在落個活埋的下場,自作孽不可活,也只好任命了。 在眾人相逼之下,愁眉苦臉一步三挪到墳坑前,腦子裏不斷盤算著如何能捏個大謊兒出來保全性命。 可臨時抱佛腳,哪有辦法可想?正美奈何的時候,卻聽挖土跑坑的幾名長工大呼小叫,說是挖到的石頭上有自己,似乎是一截石碑,馬六河趕緊讓人把石碑掘上來。 人多手快好辦事,不消片刻,就將那石碑搬到墳坑外邊,眾人拂去泥土一看,見碑面上陰刻著六個大字,當時許多人圍攏過來觀看,識文斷字之輩多能認得,眾口紛紛念道:「居此絕葬此吉。 」 馬六河撥開眾人連看了數遍,驚得半晌合不攏嘴來,咕咚一聲給胡先生跪倒在地,磕頭稱謝不已:「先生真乃神術!我馬六河今日算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胡先生本一位這回必被活埋填坑了,不想竟有如此奇遇。 此地從未有人早過陰陽宅,途中所埋必是古之遺存,萬沒料到如此應驗,他也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更覺《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言之有物,不是等閑的 江湖伎倆可比。 其實圍觀者人山人海,人人都拿胡先生當半仙看待,直如眾星捧月般,胡先生自覺飄飄然起來,心中竊喜,表面上卻不敢輕易流露,只挑些場面話前來支應,當下主持為那老太爺落棺下葬,回家時得了好些財帛謝禮。 伺候胡先生聲名遠揚,提起金點胡先生,知道的都要挑一挑大拇指,贊他一聲「神術金指」,但樹大招風,漸漸就有許多賊人盯上了胡家,想綁了他去尋龍脈盜墓。 胡先生自我膨脹了一段時日,見一夥夥響馬巨盜不斷找上門來,也不得不收斂起來,得敷衍處敷衍,能躲避時躲避,但他自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再留在城裏打卦相地,早晚要惹大禍,自己腦袋掉了不要緊,家裏妻兒誰來養活? 於是胡先生捐了金銀細軟,舉家出奔,他本就不是湖南人,說走就走,並無任何牽掛,過了兩年,趕上時局艱難,手頭有點吃緊,想起還有一下子袁大頭埋在洞庭湖邊的秘密所在,那是當年家境富裕是背著救急用的,先前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帶上,現在急需要用,便化了裝易容改辦成客商回去拿錢。 胡先生小心謹慎,處處多人耳目,他又熟悉路途,沒費吹灰之力,邊輕易取回錢匣,准備帶著牽回家的時候,忽然想起馬六河來了,心想那年給他相取了鬼帽子陰財地脈,此時馬家必定更加興旺了,何不前去敘談一回,說不定能再得些好處。 他打定主意就繞到去找馬六河,誰知一道地方就傻了,馬家滿門都已死絕,連馬老太爺都墳墓都給散盜刨了。 胡先生覺得此時出乎意料,心裏不免嘀咕:「莫不是我地脈想的不准,竟把馬六河一家給害了?」可是轉念一項,「不能夠啊,那墳址中挖出古代石碑,分明寫著居此絕,葬此吉,說明古人早就認出這塊風水寶地了,有不是有人動了手腳,怎會有錯?」 胡先生滿心疑慮,此時關系一家大戶人家的幾十口子性命,不打聽明白了回家也誰不安穩,當即在附件套取舌漏,終於知道了證件事情的經過,結果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胡先生本一位這回必被活埋填坑了,不想竟有如此奇遇。 此地從未有人早過陰陽宅,途中所埋必是古之遺存,萬沒料到如此應驗,他也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更覺《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言之有物,不是等閑的 江湖伎倆可比。 其實圍觀者人山人海,人人都拿胡先生當半仙看待,直如眾星捧月般,胡先生自覺飄飄然起來,心中竊喜,表面上卻不敢輕易流露,只挑些場面話前來支應,當下主持為那老太爺落棺下葬,回家時得了好些財帛謝禮。 伺候胡先生聲名遠揚,提起金點胡先生,知道的都要挑一挑大拇指,贊他一聲「神術金指」,但樹大招風,漸漸就有許多賊人盯上了胡家,想綁了他去尋龍脈盜墓。 胡先生自我膨脹了一段時日,見一夥夥響馬巨盜不斷找上門來,也不得不收斂起來,得敷衍處敷衍,能躲避時躲避,但他自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再留在城裏打卦相地,早晚要惹大禍,自己腦袋掉了不要緊,家裏妻兒誰來養活? 於是胡先生捐了金銀細軟,舉家出奔,他本就不是湖南人,說走就走,並無任何牽掛,過了兩年,趕上時局艱難,手頭有點吃緊,想起還有一下子袁大頭埋在洞庭湖邊的秘密所在,那是當年家境富裕是背著救急用的,先前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帶上,現在急需要用,便化了裝易容改辦成客商回去拿錢。 胡先生小心謹慎,處處多人耳目,他又熟悉路途,沒費吹灰之力,邊輕易取回錢匣,准備帶著牽回家的時候,忽然想起馬六河來了,心想那年給他相取了鬼帽子陰財地脈,此時馬家必定更加興旺了,何不前去敘談一回,說不定能再得些好處。 他打定主意就繞到去找馬六河,誰知一道地方就傻了,馬家滿門都已死絕,連馬老太爺都墳墓都給散盜刨了。 胡先生覺得此時出乎意料,心裏不免嘀咕:「莫不是我地脈想的不准,竟把馬六河一家給害了?」可是轉念一項,「不能夠啊,那墳址中挖出古代石碑,分明寫著居此絕,葬此吉,說明古人早就認出這塊風水寶地了,有不是有人動了手腳,怎會有錯?」 胡先生滿心疑慮,此時關系一家大戶人家的幾十口子性命,不打聽明白了回家也誰不安穩,當即在附件套取舌漏,終於知道了證件事情的經過,結果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原來馬六河家牽動了陰陽二宅,果然生意更加瓔珞,買賣做的如日中天,錢財好似流水般賺進庫裏。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忽有一日,家裏的水井被人投了毒,一並藥死了幾十口子,雖然家裏有人,但死得人太多,倉促間連棺材都置辦不齊。 馬六河大罵胡先生是個神棍,這頂鬼帽子帽子仍然戴在馬家活人的頭上摘不下來。 他怒氣沖沖帶人去城裏砸胡先生的鋪子,那時候相地的金點胡先生已經不知所終了。 馬六河遍尋無果,只得打道回府,他是乘船從湖上走水路回去的,不想途中一陣風浪翻起,大臣坐船,一眾人等全喂了龍魚水族,沒有半個活命,馬六河偌大個家族,竟就此死了個幹幹淨淨。 這是戰亂頻繁馬老太爺的墳墓是座新墳就等於是樁名面上擺放的金銀。 湘陰的大股響馬散夥後,就有不少人就地做了散盜,有百十號人帶著武器流竄過來,明目張膽的挖了這座墳墓,把馬老太爺陪葬的東西掠去一空。 當時厚葬之風已衰,但還是流行給死人放壓口錢,嘴裏含這銀元和銅錢,而馬家又是財大氣粗,棺材中著實有些闊綽硬氣的事物,死屍的衣服不用說了,但是那煙袋的殷紅玉嘴,就能值幾百塊現大洋,最後連馬老太爺嘴裏鑲嵌的幾顆金牙都給拔了,方才砸棺毀屍揚長而去,其狀慘不可言。 第六十七章 賬簿 這件事情轟傳一時,當地人對此議論紛紛,有人說金點胡先生浪得虛名,騙了馬六河的一注錢財,卻為人家指了個凶穴,結果壞了他家幾十條人命,可能那位胡先生自己也知道事發了,所以卷著家當逃了個不知去向。 但更多的人卻不這麼看,「鬼帽子」墳土中先後掘出兩塊石碑,上邊刻的碑文何等警醒!仔細想象「葬此吉、居此絕,義者吉、不義絕」之言,就能明白不金點胡先生指錯了穴眼,而是馬六河喪盡天良,這些年明爭暗鬥,又倒賣假藥村,在他手中也不知割死了多少人命,方圓幾百裏,誰不恨他?可見期心的事是做不得的,老天爺專要收他這一門,真正是蒼天有眼,神目如電,報應不爽。 胡先生再往深裏打聽,人們果然都對馬六河這一家恨之入骨,此人欺詐親戚,侵害鄉裏,窩藏盜賊,生意上專做些無風起浪、沒屋架梁的虛假勾當,把地方上攪得寸草不生、雞犬不寧,可以說是惹得天怒人怨。 大多數老百姓對其家滅門慘禍鼓掌稱慶,都道這是「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而馬六河祖墳中刨出殘碑,也是真有出處來曆的,據本地廟裏的一個老僧講,很多年前確實有過「鬼帽子山」的地名,山下這片曠地,曾是城隍廟的所在,趕上鬼節給死人燒紙錢,就在這山口處。 廟底下埋了石碑是為了告誡後人——「陰地不如心地」,風水龍脈再怎麼好,也不如自家積德行善最好。 後來城隍廟毀於兵,幾百年歲月消磨,舊址早已不得存在,想不到埋在土中的殘碑至今尚存,又因馬六河家的事情重見天日,讓世人知道天意之深、天道之巧。 從此以後,胡先生再也不敢聲稱自己精通風水地理了,他算是終於知道當年師傅所言之意。 為何說「天道無言」?只因老天爺不會說話,但天地之感應往往在於人心,無論是造墳建宅,都應當以積德為本,正所謂「心為氣之主,氣為德之符」,天未必有心於人,而人的心意德行往往與天感應。 我將此事說與李老掌櫃知道,是為讓他明白風水之學,是指「天人相應之理,造化變移之道」,而不是說找塊墳地埋骨這麼簡單,不應該過分迷信,古往今來多少皇帝死後都埋在龍脈上,可照樣阻止不了改朝換代的歷史潮流。 李掌櫃點頭道:「燈不撥不明,話不說不透,窗戶紙不捅一輩子不破,今天聽你一說,確實是這番道理……」他忽然想起一事,把幺妹兒叫進屋來,吩咐了幾句,好像是讓她去拿件什麼東西。 幺妹兒在房中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一個烏木匣子,匣口沒有鎖,穿了兩道繩子緊緊紮縛著,繩扣都用火漆封了,上面還按了押印,裏面沉甸甸的似乎裝了許多東西。 我和胖子頗感好奇,還以為李老掌櫃又要同我們賣弄什麼鎮山之寶,請請教他匣子裏面裝的又是什麼奇門暗器。 老掌櫃說:「這裏邊裝的東西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甚至從來沒看過,可你們或許知道一二。 」 我更覺奇怪:「您的東西您都不知道,我們又不能隔空視物,怎麼猜得透?」說到這我心念一動,忙問,「莫非是摸金校尉的東西?」 老掌櫃道:「沒錯,我先前看你們能識得金剛傘,就知道肯定與當年來我店裏定做此傘的客人是同行,因為金剛傘不是尋常的器械,只有摸金倒鬥的才用。 當年那位客商來我店中要造一柄金剛傘,並且在櫃上寄存了這匣物事,說好取傘的時候一同拿走,可這人一去就是數十年不見蹤影,如今我黃土埋到脖子了,卻再沒見過他第二次。 」 說起這段往事來,老掌櫃難免感歎良久。 擋不住日月穿梭、物換星移,如今蜂窩山早已從河北搬到了四川,經歷了那麼多年月,身邊多少東西都沒了,這烏木匣子卻始終保存完好,因為當初應承人家,就得替人家好好看管。 李老掌櫃自覺年事已高,恐怕無法再保存這裏的東西了,就將烏木匣子交給我們,畢竟同是摸金校尉,強過它死後落在不相幹的外人手裏,至於裏面究竟裝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在得知多鈴的死訊之後,我的情緒比較低落,見木匣樣式古老,估計裏面肯定裝了些貴重東西,加上當時酒意湧上了頭,就沒有急於打開來現看,喝酒直喝到深夜裏盡醉方體,轉天一早我們謝過李掌櫃,作別了動身回程。 這次分作兩路,Shirley楊和幺妹兒取道湖南,接了陳瞎子,然後一同到北京會合。 一路上無話,我和胖子最先回到北京,明叔和大金牙等人早已經等了多時。 明叔不住打聽我們去什麼地方倒鬥了,可曾發市,我沒有吐露半個字,只是讓胖子和大金牙二人,按照孫九爺信中描述的地點,挖出了他研究整理多年的許多資料,卻沒什麼文物古董,只好垂頭喪氣地把東西裹了回來。 我把這趟所得的幾件東西都拿到桌上,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關起房門,商量如何處置。 孫九爺留在了棺材峽,這輩子到死是不肯再露面了,他留下的古卦資料卻都是真的,只是想解出周天全卦,還需有張羸川那樣的大行家協助,不是一兩年就能有結果的事情,而且離不開歸墟青銅古鏡。 我以前對十六字周天老卦極感興趣,但經歷了許多事情,使我隱隱覺得天機卦象惑人不淺,當年張三爺毀去《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一半,很可能與此大有關聯。 另外以前我就發現張嬴川這個人甘於淡泊,好像並不怎麼看重周天全卦。 張嬴川精通理學,推天道而明人事,他的眼光看得極遠,能見識到許多常人看不透的道理,我要是把《十六字陰陽風水必術》補全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何況還要費上許多腦筋來做水磨功夫,我這性子哪能坐得住枯禪? 我思前想後,最終決定把孫九爺研究古卦機數的資料,都轉送給張嬴川,而歸墟古鏡和青銅龍符,更是意義非凡。 歸墟青銅器都是傳古的重寶秘器,一同出海的船老大阮黑因歸墟青銅鏡而死,我的戰友丁思甜更是與青銅龍符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些東西不應該落在任何人手裏,仍是交還陳教授處置最為妥當。 胖子捧起李掌櫃給的烏木匣子來問我:「老胡,這東西咱怎麼辦?都到北京了總該打開瞧瞧,這匣子分量不清,搖晃起來裏面嘩啦嘩啦亂響,是不是有袁大頭啊?」 我始終認為烏木匣子是他人之物,總不能因為別人不回來取,就當借口據為己有了,但我更好奇同為摸金校尉的前輩手裏,究竟能有什麼寶貝。 這世上只有三枚真正的摸金古符保留下來,我和胖子、Shirley楊每人一個,其中兩個是當年無苦寺了塵長老所傳,另一枚是胖子在魚骨廟後的古墓裏找到的。 以此看來,當年在蜂窩山訂造金剛傘的客人,很可能是死在龍嶺蜘蛛洞裏的前輩,要真是那樣,他肯定永遠都不可能來拿回自己寄存的東西了。 當年那位最後的搬山道人鷓鴣哨,為了尋找掩埋在黃沙下的黑水城通天大佛寺遺跡,拜無苦寺了塵長老為師,想學尋龍訣和分金定穴之術,怎料了塵長老死於非命,並沒有來得及傳授他尋龍訣,在了塵長老臨終時,曾留下遺言囑咐鷓鴣哨,讓他去黃河兩岸尋找另一位摸金校尉。 那位摸金校尉常做客商打扮,手中總拿著一架黃金算盤,雖然了塵長老沒說明他與此人的關系,但肯定是當初相識的朋友搭檔,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否則他也不會在最後時刻對鷓鴣哨提到此人。 可惜了塵長老卻不知道,金算盤早就死在龍嶺迷窟中了,而且金算盤行事隱秘,要不是我們從西周幽靈塚裏出來,誤打誤撞鑽進了更深處的蜘蛛洞,恐怕就誰也不知道金算盤竟會葬身其中。 這件事我先前就想到了,可一直不敢確認,是因為我沒在幽靈塚和蜘蛛洞裏見到純金打造的算盤。 那東西金燦燦的必定格外顯眼,而且又是金算盤的隨身緊要之物,當然不會輕易離身,如此推想,難道除了三枚古符的上一代主人之外,世上還有第四位摸金校尉不成? 想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了,打算先看看再說,將來真要有人找上門來認領,原物不動還給他也就是了,只看上幾眼又看不壞他的,當下動手割開塵封多年的牛筋繩扣,剛一打開匣蓋,就見裏面金光奪目。 原來這烏術匣子極像是舊時買賣商家裝錢收賬的錢箱,裏面赫然有副破碎了的算盤,框架算柱都是黃金鑄就,刻著表示天幹地支的許多細小符號,式樣古樸精致,不知傳了多少年代。 我心想這就再也不會錯了,果然是了塵長老相識的金算盤之物,看來我們與此人也算有緣了。 再看匣中其餘的幾樣東西,無非是些賬簿,裏面記載著買進賣出的收去明細,但細看之下,卻發現賬簿中夾記著許多信息,我翻了兩頁,似乎有描述《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相關事跡。 雖然我打算這次在美國為多鈴料理了冥事之後,就想從此不再倒鬥摸金,結婚後過一過清靜日子,但我這些年的種種經歷,幾乎都與《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有關,可是我認識的所有人,包括張三爺的後人張嬴川,都說不清為什麼這部風水奇書只有半部殘卷,即便講了些理由,也都教人難以信服。 此刻見金算盤的賬簿裏,竟記載相關事跡,心裏也覺十分意外,更急於知道詳情,於是把烏木匣子裏的東西交給胖子收拾,然後在燈下拿起賬簿來一頁頁翻看。 我一字不漏地看了整晚,總算解開了埋藏在我心頭多年的疑問,又想了想我和胖子等人這些年的經歷,也不得不佩服著成《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張三鏈子遠見卓識,在風口浪尖上全身而退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借古鑒今,使我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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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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