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大受益人啊,說明她有動機是不是?" "呵呵,看樣子你對刑偵還比較熟悉,沒錯,我們也常常從尋找動機入手,我還想請問你,你覺得周國榮之死,他的妻子能有多大受益?"傅強軟中帶硬地誘導著她,他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女人一旦情緒恢複,肯定是一個冷靜且潑辣之人,並不好對付。 王笑笑撇撇嘴,露出輕蔑之意,似乎鄭小燕正在作為一個凶手跪在地上伏罪,而她是高坐堂前的縣官老爺。 她的注意力已經從為周國榮悲傷開始轉為對鄭小燕的控訴上:"鄭小燕與國榮的夫妻關系早就有名無實了,她一定恨不得國榮早點死掉,這樣她就可以人財兩得,重獲自由。 " "什麼是人財兩得?"傅強非常虛心地邊聽邊快速做著筆記。 "這還用說嗎?國榮死了,遺產自然是她的了,她還不去找小白臉啊?" 傅強抬起頭,目光緊緊鎖在王笑笑的臉上,他無非是想證實,這個女人在講剛才那句話時,真實成分有多少,關鍵是那句"遺產自然是她的了",這表示她並不知道周國榮的遺產裏有一大筆其實是屬於她的。 但是,如果她早已知道這事呢?那麼這女人的這句話就極有深意,非常值得商榷和研究了。 "王小姐,照你的推理,是不是覺得周太太……鄭女士由於與丈夫常年有名無實,或者說是常年獨守空房,財產又在丈夫手裏把握,令她無法自由和解脫,於是謀害丈夫,為自己找了一條解脫自由之路,是不是這個意思?" "差不多吧,"王笑笑說,"你覺得這還不夠麼?" 傅強點點頭,微笑著說:"對有些人,可能更加微不足道的理由都可以去殺人,但相對絕大多數人,殺人多半只能存在於念頭裏,真正實施是不可能的,這需要膽量和決心。 依我個人感覺,鄭小燕並不具備這種膽量和決心。 "傅強說這話是故意的,如果眼前換了另一個人,以他的警察身份,絕對不允許用主觀判斷的語氣和案中相關人員交流,這會有誤導證人之嫌,但在這種情況下,傅強的目的是要激發王笑笑透露出更有力量的線索內幕出來。 王笑笑果然上當了,她脫口而出:"鄭小燕已經瘋了,根本不是正常人,自從知道我與國榮的事情後,她就瘋了,警官先生,你的感覺是錯誤的。 "王笑笑說完還擔心傅強不相信,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去問她的心理醫生啊,她有神經病。 " 傅強滿意地笑了,現在他至少知道了兩件事情:一是鄭小燕有心理疾病,並且接受了心理治療;二是鄭小燕知道丈夫外遇之事,這說明,在自己與鄭小燕的那次接觸中,鄭小燕是有所顧忌和隱瞞的。 那麼,眼前這位女士,她的話裏又有多少顧忌和隱瞞呢?對於周國榮遺產分配之事,她又知道多少呢? 這個疑問當然不是現在可以解答的,傅強站起來說:"謝謝你的配合,如果還能想起什麼有疑點的事情,可以直接聯系我。 "說完遞上名片,卻沒有離去的意思。 倒是王笑笑站了起來,收好名片,向門外走去。 傅強突然又叫住她,"王小姐,請問周國榮出事當天,你都在哪裏活動?" "怎麼?你們覺得我有可疑麼?" "呵呵,例行調查而已。 " "好吧,我一整天都在家,沒有證人,當然更沒有證物。 "說完她扭頭離去。 傅強也跟出去,招呼護士進來,他這趟來診所的目的還沒達到呢,他需要周國榮的病患資料,目前他還沒有鎖定任何嫌疑人,一切與周國榮有關的人員資料都必須盡量收集齊全。 傅強並沒有忘記向護士們搜集口供資料,比如周國榮在出事當天的時間表。 5 李元亨也是從報紙上得到周國榮死亡消息的,他反複看了幾遍報道,報紙上的照片用不著費心辨認,那張臉他非常熟悉,有時候晚上與羅貞躺在同一張床上,羅貞用溫暖柔軟的身體緊緊抱著他時,他閉上眼睛,讓自己想象著懷裏的人是鄭小燕,不幸的是,有一種奇怪的念頭總在這個時候無法阻擋地跳出來,他覺得自己成了周國榮,他能清楚地看到周國榮的臉獰笑著貼在小燕的脖子上,要驅走這個恐怖的幻象,只有睜開眼睛,讓羅貞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裏來。 這就是李元亨的痛苦,不管閉眼還是睜眼,他都無法將自己與鄭小燕投入到幻想的空間裏去。 他只有真實地擁抱著她,才能完全地感受到她。 嶽父羅仁禮給他掛了電話,囑咐他要去周家一趟,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務必盡力。 老頭子一直以為在周醫生的調理下,他可以更健康,活得更長久一些,沒想到周國榮竟然死得比他還早,這讓老頭欷‧了一整天,在給李元亨掛電話之前,他已經頓悟出人生的終極道理:生命的本質是脆弱的,需要在有限的生命裏勇敢堅強地生活。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將自己的感悟說與李元亨聽,希望對年輕人有所激勵。 李元亨本要與羅貞電話約好今晚去周家慰問,卻接到了劉子強的電話,通知他明天上午十點到律師事務所,聽讀周國榮的遺囑安排。 李元亨感到莫名其妙,問道:"劉律師,你真的確定我必須出席麼?" "是的,因為遺囑裏有關於你的條款,希望你能准時出席。 " 李元亨仿如五雷轟頂,電話也忘了掛掉便跌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胸口狂震。 周國榮這個名字,這個人物,對於他有兩種含義,一種是:嶽父的私人保健醫生及妻子好友的丈夫,這種含義怎麼看都覺得他與周國榮難於牽連;另外一種含義是:情人的丈夫,這就是一種息息相關的牽扯了。 問題是,後一種含義只有他與鄭小燕知道。 因此周國榮應該視自己為第一種含義的關系,那麼,他的遺囑與自己何幹呢?除非,周國榮早已知道第二種含義的關系,並且以這種含義的關系來處理他們之間的某些問題。 李元亨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需要判斷自己即將被推向一個什麼樣的境地,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 如果遺囑裏公布了他與鄭小燕的私情,無疑對他的生活沖擊是極大的,他將失去目前所有的一切——老婆、家庭和事業。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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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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