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我的一個同事。 」 「好好,」林子紅像個孩子摩挲著兩只手,站起身來,在原地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看樣子興奮得不得了,「你什麼時候回北京?我跟你一塊去!」 章七 夜半歌聲 回到賓館已經是深夜,徐林兩人分別回了自己房間。 進門之前,徐沫影著意觀察了一下隔壁的動靜,只見房門緊閉,從細細的門縫裏向外透出一線燈光。 徐沫影站住腳,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輕輕敲了敲藍靈的房門。 沒有人應聲。 他又敲了兩下,並輕輕地叫了兩聲「靈兒,靈兒」,聽了聽,依然沒有動靜。 他轉過身,正准備回自己房間,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聞聲回頭,只見藍靈打著赤腳穿著裙子站在門口,眼圈紅紅的,面無表情。 徐沫影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想不起該怎麼說,不禁感到一陣心慌。 藍靈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地問道:「你找碧凝嗎?她走了。 」 「碧凝走了?」徐沫影大吃一驚,沖口問道,「什麼時候走的?這麼晚她能去哪?」 藍靈一臉漠然:「回來她就走了。 我不知道去了哪。 還有事嗎?沒事我休息了。 」 說著,她便作勢准備關門。 徐沫影趕緊說道:「我有事!」 藍靈門關了一半,站在那,楚楚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說話。 徐沫影終於說道:「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 話音剛落,藍靈便二話不說,「砰」地一聲把他關在了門外。 徐沫影十分尷尬地站在門邊,傾聽著門內的響動,靜靜地過了許久,卻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他知道藍靈還在門邊守著沒有離開,同樣的,藍靈也必然知道他還站在門外。 兩個人都默默地聽著對方的動靜。 徐沫影很想對她說點什麼,比如安慰的話,解釋的話,或者不鹹不淡地隨便扯兩句,或者幹脆直接讓藍靈罵自己一頓。 但他思前想後,覺得相比自己對她的傷害來說,所有句子都變得蒼白無力。 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的些許安慰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 如果藍靈凍結的心重新融化掉,自己又將如何面對? 這時候,他做了一個非常傻的決定。 他咬了咬牙,轉身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門內的女孩倚著門板站在那,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淚水禁不住再次奪眶而出。 她伸手捂住了嘴,忍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就那麼無聲地啜泣著。 她能聽到隔壁的門鎖輕輕響了一下,門打開又關上。 她仿佛能看到他低著頭走進屋裏的樣子。 他一定也在難過,但為什麼要吝惜那幾句話? 她覺得心裏好冷,人好孤單,從未像現在這樣孤單。 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離自己那麼遠,好像每個人都固守著自己的那顆心,永遠不能完全地交融。 她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是伸手關掉了燈,把自己完全拋棄在黑暗之中。 黑暗中,隨手抓一把都是記憶,是逝去的光亮。 她記得從前她很快樂,在爸媽不吵架的時候,她可以無憂無慮,坐在樓梯上憧憬自己的白馬王子。 那時候,小小的女孩是一個天生的詩人,她為窗外的每一處風景感動流淚,一朵盛開的花,一片凋零的葉,鉛灰色天空下緩緩飄落的雪。 長大了,她是那麼固執的一個女子。 上班下班,孤孤單單地走過每一個季節,她靜靜地等待一顆心,等待一個人,可以跟她一起數夏夜的星星,沐浴春天的細雨,看北京大街上飛揚的落葉。 後來她終於等到這樣一個男孩。 他有不羈的才華和落魄的遭遇,他有浪漫的情趣和堅忍的性格。 當他高傲而淩厲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突然很想摸一摸他那寬厚的手掌。 她從不退縮。 她執著地追下去等下去,只為那男孩有一天能為自己也寫上一篇美麗的詩句。 再後來,時光陷入黑暗的洞窟,她滑進冰冷的世界。 她突然發現,有些東西她真的抓不住。 本來以為抓住了,卻發現到頭來兩手空空。 這就是命吧。 而為什麼給別人算了這麼多次命,自己卻不信命呢? 最忠實的朋友,最頑固的敵人,它無處不在你卻看不到它,它如影隨形你擺脫不掉它,這就是命運。 藍靈的思緒在黑暗中左沖右突,看不到光亮,也找不到方向。 寂靜中,她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笛聲。 這笛聲婉轉幽怨,又透著幾分詭異的氣息,聽起來就像孤魂野鬼在曠野中低吟,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藍靈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借著暗淡的星光向窗外望去,卻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見。 她靜靜地聆聽著聆聽著,那笛聲卻忽然停止。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走回床邊,一個女孩的歌聲又在窗外響起。 她皺了皺眉。 聲音雖美而調子卻過於淒涼,當她聽清楚歌詞的時候,禁不住渾身發冷: 不見了活著的朋友, 只剩下死去的新娘。 往事在地獄裏流傳, 樓門在哭泣中開放。 第4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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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王之王(下)》
第4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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