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念頭一連串湧進法司奎士的腦子裏,可是他沒法找到答案,他對自己所處的險境一點不放在心上。 可是這些壞蛋不久就會知道宿舍裏住了三個人。 那樣的話,他們會不會開始搜索起第三個人來,而且終於將他捉住呢? 從港灣沿岸法司奎士藏身的地點到小河那邊,不到二百碼遠,法司奎士能望見燈光移動,有時候是在船上,有時候是在燈塔下面的院子裏,有時候是在宿舍窗子裏。 他甚至能聽得見人們高聲相互談話,而且講的是和他同一的語言,這些人難道是他的本國人嗎?還是智利人、秘魯人、波利維亞人或者墨西哥人呢?因為這些國家的人都說的西班牙話。 抑或是巴西人呢? 終於,約摸在十點鐘的時候,燈光總算熄掉了,沒有響聲沖破黑夜的沉寂。 法司奎士決不能留在原處,天亮之後,他准會被人瞧見。 他休想這些歹徒會有一絲一毫的慈悲心。 他必須逃出他們的手掌才行。 他往哪裏去呢?逃往島的內部去,那邊要比較安全,還是向灣口逃去,那樣或者有指望被什麼過路的船只把他救上船?可是不管逃往島內或是灣口的海岸,他有什麼方法能夠活下去呢?活到接濟大隊到達的那一天呢? 他的糧食很快就要吃完。 再過四十八小時,他就會吃得一點不剩。 他哪裏再能找到糧食呢?他連一根釣魚竿都沒有。 他也沒有辦法升火。 難道完全靠貝介之類過活嗎? 終於他內心的勇氣戰勝了。 他決定由桑裘安角向海邊走去,在那邊過夜。 等到天亮再打別的主意。 法司奎士就這樣離開了他剛才向二桅般眺望的地點。 現在船上一點燈光或者聲息都沒有了。 那些盜党知道在小河裏非常安全,所以船上一定連個守衛都沒有。 法司奎士沿著北岸的崖腳走去。 除掉落潮的浪花聲和遲遲歸巢的禽鳥偶爾一聲叫喚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直到夜裏十一點鐘,他才在桑裘安角的盡頭停下腳步,沿海岸他能找到的唯一藏身之所只是一處山隙,他在這裏一直待到天亮。 法司奎士沒有等得及太陽在地平線上完全照耀出來,就跑到海邊眺望有沒有人從燈塔那邊下來,或者沿著桑裘安角這一面的山崖繞過來。 整個海灣的兩岸都很荒涼。 灣裏一條小船也看不見,其實船上的人已經有兩條船可以使用,一條是摩爾號上面的劃子,一條是燈塔人員執行職務用的小船。 島外也望不見一條船。 法司奎士猛然想起,現在燈塔不亮了,那些船只從現在起向司達登島開駛將是多麼危險的事。 大海裏來的船對於自己的方位不會弄清楚了。 船上的人指望司達登島上有燈光,就會大膽向西開行,那樣就會碰上桑裘安角和賽弗拉爾角之間的危險海岸,發生不測。 「這些狗蛋把燈熄掉了,」法司奎士叫了出來,「把燈塔點亮是對他們不利的,所以他們不肯點了!」 燈塔的燈光不亮的確是嚴重事件,這班匪徒是故意想借此誘致船只失事,從中取利。 他們現在更用不著點起野火來引誘船只了,因為海上的船會放心大膽地向島上開來,尋找燈塔的方位。 法司奎士坐在一塊石頭上,把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遍。 他留心望著海流,想著會不會載著他不幸夥伴的屍體下來。 可是沒有;昨夜的落潮已經把他們的屍體卷走,現在他們已經埋葬在大海的深淵裏了。 接著他猛然想到自己處境的可怕,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是可怕之至。 他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沒有一點辦法;除了等待聖費號回來之外,絕對沒有辦法。 可是要等到聖費號在愛爾高灣口外出現,這中間還有兩個月的綿長時間。 就算他在這一段時期內不會被人發現,他又怎樣活命呢?當然他可以找一處崖洞棲息,而且在接濟到來之前,天氣總是好的。 如果是在嚴冬,天氣降到零下三十度或者四十度的話,法司奎士單單這一點就會受不了;他在餓死之前,先就要凍死了。 開頭,法司奎士先動手尋找一個安身的地方。 海盜從燈塔的宿舍布置就會看出燈塔是由三個人看守的。 這一個人既然逃走了,他們准會不惜一切把他找到殺死;所以緊接著就會在桑裘安角附近搜索起來。 這時候法司奎士平日的堅強毅力已經完全恢複了。 像他這樣性情的人,決不會長此灰心喪氣下去的。 他尋找了一個時候之後,竟然找到了一處小山洞,洞口很窄,洞內不過十英尺深,五六英尺寬窄,就在山崖下靠近桑襲安角海灘的地方。 洞內細沙鋪地,可是海潮卻打不到這裏,海上的風暴再強烈也刮不進來。 法司奎士爬進洞內,把宿舍裏攜來的幾樣東西放下,連同口袋裏放的一點糧食也放下來,一條被融雪匯成的水流從崖腳下流向灣裏去,供給他食用的淡水,他總不至渴死了。 法司奎士吃了幾塊餅幹和一塊鹹牛肉充一下饑之後,正打算往洞外飲水解渴,就聽見近處的人聲,於是停止了。 「他們來了!」他心裏說。 他靠著洞壁匍伏著,一面隱著身體,一面向外面窺伺。 海灣裏一條由四個人駕著的小船正趁著潮水駛來。 兩個人在前面劃槳,另外兩個坐在船尾,其中一個掌舵。 這是二桅船上的那只劃子,不是燈塔上的小船。 「他們是什麼打算呢?」法司奎士心裏想,「是不是找我呢?從二桅船駛進海灣的派頭看來,可以肯定這些人對島上情況很熟悉,並不是第一次上這邊島上來。 他們決不是上這裏玩賞風景的!如果不是為了搜索我,那又為了什麼呢?」 法司奎士留心望著這些人。 那個掌舵的在四個人中是年紀最大的一個,看來准是頭兒,也就是船長。 他還沒法肯定他們是什麼國籍,可是從他們的相貌看來,其餘三個大致是南美洲的西班牙種。 小船這時已經差不多駛進灣口;它本來是沿著北岸駛來的,現在離開法司奎士藏身的地方不過一百碼遠。 法司奎士眼睛盯著船言。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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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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