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真是可怕。 海水鞭撻著崖腳,仿佛海潮正向島上東岸湧上來似的。 可怕的大海一直沖到灣內,弄得康加除了盡力維持卡剛特號停留在原來停泊的地點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我希望那船刮得粉碎,」約翰·戴維斯不絕地這樣說,「而且隨著下一次的潮水,把它那些破片卷到海裏去!」 至於世紀號殘餘的船殼,除掉一些塞在石頭中間的檣桁碎片外,第二天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風暴是不是已經達到頂點了呢?法司奎士和他的同伴天剛亮就趕快出去看的就是這件事。 遠不是這樣,風勢變得更加狂烈了。 天上下的雨和海洋裏湧的水溶成一片。 整整的一天和第二天夜裏都是這樣。 在這四十八小時之內,島外望不見一條船,很容易想象得到,所有的船只都竭盡一切避免駛近麥哲倫海峽附近的這一帶海岸,因為風暴正集中在這裏。 像這樣的颶風,他們休想在麥哲倫海峽或者拉美爾海峽裏找到任何避風的地方。 唯一的安全去處是逃得遠遠的,逃向元邊無際的大洋。 不出法司奎士和約翰·戴維斯所料,世紀號的船殼全部毀了,整個海岸一直到崖腳都鋪滿了數不清的碎片。 所幸是法司奎士和他的同伴還不愁沒有吃的。 有了從世紀號上弄來的那點食物,總可以維持到一個月以上。 同時,也許再過上十一二天,聖費號就會開到島上來了。 那時候,這種壞天氣該早已過去,信報艦當會放心大膽向桑裘安角開來了。 他焦心等待和望眼欲穿的就是這條信報艦,兩個人談到這件事情的次數也最多。 「我們最盼望的是風暴會拖得很久,使二桅船沒法離開,等到風暴過去,聖費號剛好可以開進來,」法司奎士這樣想人非非他說。 「啊!」約翰·戴維斯回答,「如果我們能夠控制得了暴風和海浪的話,這事就能辦到。 」 「不幸的是,只有上帝能夠控制得了啊。 」 「這些惡棍犯下這麼多的罪惡,他決不會讓他們不受到懲罰的,」約翰·戴維斯說,他說的話就跟法司奎士以前說的話一模一樣。 兩個人是一樣心思,因為兩個人所仇恨的是同一的對象,而且也同樣渴望報仇雪恨。 在21日和22日兩天,天氣情況並沒有什麼顯著變化。 風向也許稍微有一點轉為東北風。 可是經過一個鐘點的搖擺不定,重又回到原樣,仍舊是全力猛烈地向島上吹來。 康加和他的手下人並沒有再來。 這些人顯然都在忙著保護小河裏的二桅船不受到損害,因為河裏的潮水被颶風這麼一吹,已經快漫過岸了。 23日上午,天氣稍微好轉一點。 風向經過一個時間的搖擺不定之後,終於轉為北一東北的方向。 南面天邊的雲層開始顯出裂痕,先是很少,而且隔開很遠,後來逐漸大起來。 雨不下了;雖然風勢還是那樣猛烈,天色卻一點點清明起來。 海水仍舊一樣洶湧,浪潮怒打著海岸,因此,灣口仍舊是出不去,敢說二桅船今天或者明天還沒法開走。 康加和卡剛恃會不會利用這次喘息的機會來到桑裘安角,看一下海上的情形呢?會的,而且很有可能,所以兩個人隨時都在提防。 可是在這樣大清早上,那班人還不會來。 因此約翰·戴維斯和法司奎士冒險走出小洞來,他們在洞裏已經待了兩天兩夜了。 「那邊的風會不會停歇呢?」法司奎士問。 「恐怕會,」約翰·戴維斯回答,憑他一生的航海經歷,是很少看錯的。 「我們指望的就是再來上十天的風暴——十天!可是我們指望不到了。 」 他抄著兩只胳臂站在那裏望著天和海。 可是法司奎士已經走開去幾步,戴維斯沿著崖腳隨在他後面。 忽然他腳下踏到一樣東西,一半埋在一塊岩石附近的沙裏,踏上去時發出一種金屬聲。 他停下來一看,原來是船上儲放火藥的箱子,平時拿來裝長槍和世紀號那兩尊放信號的四磅鐵炮用的。 「這個對我們沒有用處,」他說,「唉,倘若能夠把它放在二桅船的底艙裏,那些海盜全在船上時,點起它來,那就多妙啊!」 「想這個有什麼用?」法司奎士搖搖頭回答他,「不過沒有關系;等我們回來時,我來把箱子拿起來,藏在我們洞裏。 」 兩人繼續沿著海灘向著角地走過去,不過設法指望走到角地的盡頭,因為這時候正在上潮,角地盡頭的海浪沖激得非常凶猛。 正在這時,法司奎士在石縫裏瞥見一尊小鐵炮,正是世紀號觸礁時翻出來的,連炮座的輪子都有。 「這是你的東西,」他向約翰·戴維斯說,「還有幾顆被海浪沖來的炮彈也是你的。 」 約翰·戴維斯仍舊像以前一樣回答:「對我們沒有用處。 」 「誰知道?」法司奎士反駁他,「既然有炮彈,有火藥,也許將來有一個時候會用得著它呢。 」 「我不信,」他的同伴回答。 「為什麼用不著,戴維斯?現在燈塔不亮了:倘若有只船處在世紀號那種情形之下,在晚上開過來,我們不就可以用這座炮放信號嗎?」 約翰·戴維斯帶著古怪的神情凝望著法司奎士。 他腦子裏想的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只回答了這樣一句: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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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燈塔》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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