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和老猿一直慢悠悠地走著,而且頗有點漫不經心,倘若有人跟蹤難能成功。 他們不把黑人放在眼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以前他們曾經多次襲擊他們的村莊而沒有受到懲罰,兩位朋友便對這些土著居民十分輕蔑。 再加上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頂風,那群黑人的氣味沒法兒吹到他們的鼻孔裏。 結果兩位對森林如此黯熟的朋友這一次對身後那條小路上窮追不舍的黑人竟一無所知。 帶領那群武士的黑人是酋長康哇杜。 這家夥十分狡猾也非常勇敢.他們憑著近乎神秘的觀察能力、嗅覺,乃至直感,一直跟蹤克拉克好幾個小時,後來是康哇壯最先發現他們要捕捉的獵物。 康哇杜和他的武士們剛好在猿王被打死之後追上了克拉克、阿卡特和梅瑞姆——他們搏鬥的呐喊聲把黑人武士引了過來。 看見這個身材苗條的白人姑娘,酋長大吃一驚。 他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這個奇怪的「組合」,半晌才想起該下命令讓武士們沖上去消滅他們的敵人。 恰在此時,那群巨猿從灌木叢裏鑽了出來。 黑人武士們嚇得目瞪口呆,親耳聽見了他們剛才那場談判,親眼看見了克拉克和那只身強力壯的巨猿的搏鬥。 現在巨猿都走了。 叢林裏只剩下白人小夥子和白人少女。 康哇杜的一位隨從趴到他的耳朵跟前悄聲說:「瞧,」他朝姑娘身邊掛著的一樣東西指了指。 「我的哥哥和我一起給阿拉伯酋長當奴隸的時候,哥哥給酋長的小女兒做了那個玩意兒。 她總跟它一塊玩兒,還按我哥哥的名字稱呼它為吉卡。 就在我們從那個村子裏逃出之前,有人打昏酋長,搶走他的女兒。 如果這個姑娘真是她,你把她帶回去,酋長肯定給你許多賞錢。 」 克拉克又摟住梅瑞姆的肩膀。 愛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燒。 文明社會的生活早已淡忘,倫敦像古羅馬一樣遙遠。 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倆——「殺手」克拉克和他的愛人梅瑞姆。 他又把她緊緊摟在懷裏熱烈地吻著她那豐潤的唇。 這時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充滿野性的呼喊,二十個凶猛的黑人武士向他們沖了過來。 克拉克回轉身准備迎戰這群仿佛從天而降的敵人,梅瑞姆手裏握著長矛十分鎮定地站在他的身邊。 長矛像驟雨向他們的潑灑過來。 有一支刺中了克拉克的肩膀,另一支刺中他的小腿,他倒了下去。 梅瑞姆沒有受傷,因為黑人有意放過了她。 現在他們一窩蜂沖過來要結果克拉克的性命,搶走梅瑞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阿卡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身後緊跟著那群已經是它的「臣民」的巨猿。 看到黑人武士打倒了克拉克,它們義憤填膺,齊聲呐喊,張牙舞爪,猛撲過來。 康哇杜明白很難與這群力大無比的巨猿匹敵,連忙抓住梅瑞姆,召呼武士們撤退。 巨猿追了一會兒,有幾個黑人受了重傷,還有一個家夥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咬死了。 要不是阿卡特惦記著克拉克的傷勢,它們很難這樣輕而易舉地逃走。 這位新上台的猿王對梅瑞姆姑娘的命運可不怎麼關心,它一直把她看作一位「不速之客」,一個額外的負擔。 阿卡特跑到克拉克身邊時,他已經流著血失去了知覺。 老猿從他的身上拔出沉重的長矛,舔幹淨傷口,然後背過他先前給梅瑞姆搭的那個窩棚。 除此而外,巨猿「愛莫能助」,一切只得聽天由命,要麼慢慢恢複健康,要麼因傷勢過重而死去。 不過克拉克沒有死,他在窩棚裏躺了好幾天,一直發高燒。 阿卡特和猿群在附近狩獵,這樣可以保護他不受叢林中飛禽走獸的襲擊。 阿卡特經常給他帶回肉厚汁多的野果,他以此充饑解渴,漸漸恢複了體力,傷口也慢慢地愈合了。 這當兒,克拉克躺在梅瑞姆曾經睡過的柔軟的獸皮之上,因思念愛人而遭受的痛苦遠比肉體上的疼痛更難忍受。 為了她,他必須活下去。 為了她,他必須盡快恢複體力,好去尋找她。 他心裏充滿了疑問:那些黑人對她下了怎樣的毒手?她是否還活在世上?黑人為了滿足折磨別人的欲望,為了食肉,是否已經把她送上「祭壇」?克拉克對康哇杜部落的習慣略有所知,因此對梅瑞姆可能遭受的折磨有所估計,想到可怕處,他不由得渾身顫抖起來。 漫長的日子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克拉克熬過一天又一天,終於恢複了體力,能夠一個人從樹上爬下來,在草地上慢慢地散步了。 現在他主要靠吃生肉維持生命。 他自個兒不能行動,只能吃阿卡特送來的東西。 肉食使他更快地恢複了健康,沒多久他便覺得可以到黑人的村莊報仇雪很了。 克拉克大戰康哇杜 泰山之子--克拉克大戰康哇杜 克拉克大戰康哇杜 一條很寬的大河旁邊有一片小小的宿營地。 兩個胡子老長的大個子白人從那兒走出來,小心翼翼地穿過密密的叢林。 這倆位先生便是卡爾·詹森和斯文·馬爾賓。 克拉克曾經滿懷希望從他們那裏尋求友誼和庇蔭,他們都以為小夥子是酋長派來的追兵,一個個嚇得要命。 從那以後,許多年過去了,不過著外表他們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們每年都要到叢林裏與當地的土著居民做買賣,或者到黑人的村在搶劫。 有時候也打獵,還在這塊他們十分熟悉的土地上給別的白人當導遊。 從打上次和酋長發生爭執,差點兒送了命,他們一直遠遠地避開營長,不敢再踏上他的領地。 這一次,他們離阿拉伯酋長的村莊很近了,不過還不至於被那個老頭發覺。 周圍的叢林荒無人跡,即使偶然碰上康哇杜部落的人也沒有關系。 因為他們對酋長又怕又恨,即使看見這兩個白人也不會向他報告——那家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差一點兒滅絕了他們的部落。 這年,他們為歐洲一家動物園收集活的動物標本。 為了捕捉附近經常出沒的狒狒,他們在叢林裏安了一個捕捉機。 今天來看看有沒有狒狒上當受騙,進入他們布下的迷魂陣。 走到離捕捉機不遠的地方,卡爾·詹森和斯文·馬爾賓便聽見周圍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心裏明白這次行動成功了。 因為幾百只沸沸如此激動地吠叫只能說明有一只或者更多只狒狒已經自投「羅網」,中了他們的詭計。 兩位白人根據以往和這種聰明的、狗一樣機靈的動物打交道的經驗,越發小心翼翼起來。 要說狒狒這種東西也怪,有時候,盛怒之下它們會毫不猶豫地向布下羅網的獵人猛撲過去,不止一位獵手因此而喪生;可是有時候,一聲槍響便能把上百只狒狒嚇得四散而逃。 這兩個瑞典人熟知狒狒的脾氣,總是躲在捕捉機附近先看個究竟,才采取行動。 按照一般規律,被捕捉機捉住的都是身強力壯的狒狒。 它們貪婪,不讓比較弱小的夥伴走近放了誘餌的捕捉機。 如果獵人只是隨隨便便挖個陷阱,上面胡亂搭些樹枝,掉進去的狒狒在夥伴們的幫助之下總能搗毀「地獄」,逃之夭夭。 卡爾·詹森他們用的則是一種特制的鐵籠,再有勁兒、再狡猾的狒狒也拿它沒有辦法。 因此,只需趕跑鐵籠四周那群狒狒,耐心等待正在後面走著的仆人們來抬走鐵籠就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看見一只很大的公狒狒正在鐵籠裏發瘋似地揪扯著鐵欄杆。 籠子外面,幾百只狒狒也扯開嗓子叫喊著,幫助它搗毀鐵籠。 這當兒,瑞典人和狒狒都沒有看見有一個半裸體的小夥子正藏在附近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 他和詹森、馬爾賓幾乎同時來到這片叢林,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這群大吵大鬧的狒狒。 克過克和這群狒狒談不上友好。 偶然相遇只能做到相安無事。 阿卡特和狒狒碰到一起,雙方都要咋咋唬唬吠叫幾聲,克拉克只能齜牙咧嘴保持中立。 因此,現在看見他們的王被關到鐵籠裏面,他也無動於衷。 他只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在大樹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這時,他發現離他不遠的灌木叢裏有兩個人。 他們都穿著衣服,那顏色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了。 克拉克一下子警覺起來。 這兩個膽敢闖入密林深處的家夥是誰呢?他們來瑪幹尼的叢林裏有何員幹?克拉克在樹上攀援著,悄無聲息地繞到一株可以聞見他們的氣味、看見他們的面孔的大樹上。 他剛在一根樹杈上站穩,便認出那兩個家夥正是幾年前朝他開槍的白人。 克拉克的眼睛立刻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毛發倒豎,眼巴巴地望著詹森和馬爾賓,活像一只准備猛撲過去的豹子。 他看見他們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一邊向鐵籠子走過去,一邊大聲叫喊著,想把狒狒嚇跑。 然後兩個家夥中的一個舉起步槍,朝那群驚訝、憤怒的狒狒開了一槍。 克拉克以為狒狒總會立刻向他們撲過去。 可是白人又連著放了兩槍之後,狒狒都四散而逃,藏到大樹上。 白人趁機向鐵籠子走了過去。 克拉克以為他們要殺狒狒王。 他對王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但對那兩個白人只有仇恨。 王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白人卻向他開火。 王是他可愛的叢林裏的居民,白人卻是「異己分子」。 因此,此時此刻他和狒狒是「同一條戰壕的戰友」,矛頭直指那兩個瑞典人。 他會說狒狒的話——那是一種與猿語大同小異的語言。 克拉克還看見那群狒狒正在林中空地那面吱吱喳喳地叫嚷著看這面的動靜。 於是克拉克扯開嗓門兒朝它們大聲叫喊。 兩個白人以為是繞到他們身後的一只狒狒,連忙回轉頭四處搜尋。 可是克拉克藏在濃密的枝葉裏,他們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看見。 克拉克又喊了起來。 「我是『殺手』,」他大聲叫喊著。 「那兩個家夥是我和你們的共同敵人。 我向他們沖過去的時候你們都學我的樣子來,向前沖。 我們齊心協力就能把他們趕跑,救出你們的王!」 狒狒異口同聲叫喊著:「克拉克,我們按你說的辦。 」 克拉克從樹上跳下來,向那兩個瑞典人飛跑過去。 三百只狒狒學著他的樣子,一聲呐喊蜂擁而上。 馬爾賓和詹森看見這個半裸體的白人武土高舉長矛向他們沖了過來,連忙開槍,慌亂中沒有打中。 眨眼間,狒狒已經撲到他們眼前。 它們有的爬到兩個瑞典人的背上,有的咬住他們的腿。 兩個家夥和狒佛撕打著,揪扯著,向叢林跑去。 他們在離鐵籠二百碼遠的地方碰到走在後面的隨行人員,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克拉克看見那兩個白人向叢林逃去,便沒再理會他們,而是回轉身去看那只被關在籠子裏的狒狒。 狒狒光憑蠻勁兒攻不破的「暗道機關」,一下子便被聰明的「殺手」識破「天機」,只幾下便打開鐵籠,放出佛拂。 它沒有向克拉克表示什麼謝意,小夥子壓根兒也沒指望它會對他的大恩大德致謝。 不過,他知道這群狒狒誰也不會忘記他的善舉,雖然他自己並非施恩國報。 他只不過想對那兩個白人報複一下罷了。 狒狒對他並無用處。 現在瑞典人的隨從和那群狒狒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狒狒王也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吵鬧聲漸漸遠去,克拉克回轉身繼續向康哇杜的村莊走去。 半路上,克拉克在一片林中空地碰見一群大象。 這裏樹木稀疏,克拉克沒法兒再穿枝過葉,走樹上那條「通道」。 他之所以願意從樹上走不僅因為林間小路經常直插稠密的灌木叢,走起來十分困難,還因為他很為自己在樹上攀援的能力而驕傲。 能從一株樹蕩到另一株樹上,能檢驗一下自己結實的肌肉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能感受經過艱苦磨練練出的絕技實在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在大森林的「上層通道」穿行時,克拉克更是欣喜若狂。 這裏暢通無阻,站在高高的樹頂,眼看著那些永遠無法離開陰冷、潮濕、散發著黴味的上地的巨獸們,他哈哈大獎,充滿了輕蔑。 可是,在這片林中空地,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這裏的主人是大象坦特。 它們扇動著碩大無朋的耳朵,搖晃著肥胖的身子,悠閑地走來走去。 人猿克拉克要想穿過這片空地,就必須「腳踏實地」從象群中走過——就像一個侏儒走進了「大人國」。 一只巨象發覺有人走近空地,舉起長長的鼻子,向夥伴們發出警告。 它那視力很弱的眼睛四處搜尋也沒有看見克拉克的影子。 倒是敏銳的聽覺和嗅覺幫助它確定了人猿的位置。 象群中引起一陣不安和騷動,都准備和敢於來犯之敵拼個你死我活。 老象已經聞出人的氣味。 「不要動武,坦特,」「殺手」克拉克大聲說。 「是我,克拉克,塔瑪幹尼。 」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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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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