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大夥兒又一次回到了那塊巨石陡峭的石壁下面。 因為背著沉重的金錠,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爬上大山的山頂。 從那兒開始,他們放慢了速度,因為這些驕傲的武士不習慣腳夫的工作。 不過,一路上他們毫無怨言,到第30天頭上,回到了自己部落的領地。 進入領地之後,本來應當繼續向西北方向走,回他們的村莊,泰山卻領著他們一直向西走。 等到第33天早晨,他讓他們先回村莊,把金錠就放在頭天夜裏堆放的地方。 「你呢,萬齊瑞?」大夥兒問道。 「我要在這兒再呆幾天,我的孩子們。 」他回答道,「現在,趕快回去看你們的妻子、兒女吧。 」 武士們走了以後,泰山背起兩塊金錠,縱身躍上一株大樹,在枝葉交錯、密不透風的下層叢林之上輕捷地攀援。 大約攀援了200碼之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塊圓形的空地。 空地四周排列著一株株參天古樹。 這座天然形成的圓形「競技場」中間,有一個堅硬的泥土堆成的平頂小土墩。 以前,泰山曾經無數次來過這個僻靜幽深的地方。 這裏四周是十分稠密的帶刺的灌木,緊緊纏結在一起的藤蔓和各種匍匐植物。 豹子席塔雖然身體靈活,也「無隙可乘」,大象坦特力大無比,也難「破牆而入」。 因此,這裏成了巨猿的「議事廳」、「娛樂場」。 野蠻的叢林裏只有無害的飛鳥、松鼠尚可一睹其中的奧妙。 泰山來回跑了50趟才把所有的金錠都搬回到柯察克部落的「小戲台」。 然後從一棵遭過雷擊的古樹的樹洞裏取出一把鐵鍬。 泰山曾經「猴子學樣」,用這把鐵鍬把阿爾奇米迪斯·波特教授那箱子財寶埋在這裏。 後來又用它挖出那個箱子,物歸原主。 現在他揮舞著這把鐵鍬,很快便挖了一個長方形的坑,把黑人武士從歐帕城那個被人遺忘了的寶庫裏搬來的金錠埋了進去。 這天夜裏,他就睡在「小戲台」上。 第二天一早在重返萬齊瑞部落之前,先回他的小木屋看了看。 屋子裏的東西沒有人動過,跟他走時一個樣兒。 於是泰山到叢林裏去打獵,准備把獵物帶回來有滋有味兒地吃上一頓,然後在那張木床上舒舒眼眼睡上一夜。 他向南走了大約五英裏,一直走到一條小河的河岸邊。 這條河在距離小木屋大約六英裏的地方流入大海。 他沿著河岸走了大約半英裏,訓練有素的鼻子突然嗅到一股使整個原始森林戰栗的氣味——人的氣味! 風向大海的方向吹著,泰山由此判斷,發出這種氣味的人在他的西面。 與人的氣味混和著的還有另外一種氣味——努瑪的氣味。 人和獅!「我最好趕快走!」泰山心想,他已經分辨出那是白人的氣味。 「努瑪可能要吃這個人。 」 他穿枝過葉,攀援到叢林邊上時,看見一個女人正在地上跪著祈禱,旁邊站著一個原始人似的白種男人,兩只胳膊捂著臉,男人身後一頭滿身疥癬的老獅子正慢慢地向他逼近。 因為男人背朝著他,女人低著頭祈禱,泰山看不清他們長得什麼模樣。 努瑪正准備向那個男人猛撲過去,連一秒鐘也耽擱不得。 泰山甚至連拈弓搭箭也來不及了。 用獵刀拼殺,離那頭猛獸又太遠。 現在只有一個希望,只有一種選擇,就在這個念頭從腦海裏閃過的同時,泰山已經做出了選擇。 一條棕黃色的胳膊猛地向後一甩,鋒利的長矛掠過巨人的肩膀,然後那有力的胳膊驀地將長矛投了出去。 長矛穿過碧綠的樹葉,把死亡送進那頭已經跳起來的雄獅的心髒。 老獅子一聲沒吭,倒在男人的腳下死去了。 男人和女人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才睜開一雙眼睛,驚訝地望著同伴身後那頭死獅子。 當那美麗的面龐抬起來的時候,泰山驚訝得連氣也喘不過來。 難道是自己發瘋了嗎?這不可能是他深深愛戀著的那個女人!然而,千真萬確,她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珍妮! 珍妮姑娘站了起來。 男人把她抱在懷裏,要吻她。 泰山眼前驀地升起一片充滿殺機的紅霧,額頭下面那道傷疤,也驟然間變得猩紅。 他搭上一支毒箭,充滿野性的臉上表情十分可怕。 他朝那個什麼也沒察覺的男人的後背瞄准著,灰眼睛裏閃著凶光。 他拉滿弓,目光在光滑的箭杆上閃爍,他要一箭射穿那顆心髒。 但是他沒有射出這支致人於死地的毒箭。 箭頭慢慢地低垂下來,前額上猩紅的傷疤消失了,緊繃著的弦也放鬆了。 泰山低著頭,十分悲哀地向叢林、向萬齊瑞的村莊走去。 23、珍妮遭劫 反樸歸真--23、珍妮遭劫 23、珍妮遭劫 珍妮·波特和威廉·塞西爾·克萊頓站在那兒默默地望著那頭差一點兒吃了他們的獅子,半晌沒有說話。 姑娘在剛才的沖動之中公開表明了自己對克萊頓的態度,現在又是她第一個開門說話。 「誰救的我們?」她輕聲說。 「天知道!」克萊頓不想多說。 「如果是朋友,他為什麼不敢露面?」珍妮繼續說,「我們應該把他喊出來,至少得向他道謝。 」 克萊頓神情呆板地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 珍妮·波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神秘的叢林!」她喃喃著,「可怕的叢林,就連表示友誼的方式也叫人害怕。 」 「我們最好回窩棚裏去吧!」克萊頓說,「在那兒,你至少更安全一點。 不管怎麼說,我給不了你什麼保護。 」他悲傷地、充滿苦澀地補充了一句。 「不要這樣說,威廉!」她連忙爭辯道,很為自己剛才那番話給他造成的創傷而難過,「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你一直是崇高、勇敢、富於自我犧牲精神的。 你並非超人,這不是你的過錯。 在這個世界上,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剛才因為一時沖動,我言重了。 其實,我並不想傷害你。 我只是希望從此以後我們能夠互相理解,真正認識到,我永遠不能和你結婚,這樣的婚姻太殘酷了!」 「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回答道,「希望以後不要再提這事兒了,至少在我們回到文明社會之前。 」 第二天,瑟蘭恩病得越發厲害了,幾乎一直昏迷不醒,他們束手無策。 克萊頓並不急於采取什麼別的措施。 因為珍妮姑娘的緣故,他對這個俄國人懷有一種畏懼的心理,在內心深處,甚至希望他死。 他總覺得自己可能遭到不測,而使珍妮落入這個畜生之手,倘若那樣,恐怕比珍妮一個人留在這嚴酷的叢林裏,面臨死亡的威脅還要糟糕得多。 克萊頓從獅子身上拔出那根沉重的長矛,把自己武裝起來。 因此那天早晨他到森林裏打獵時,比流落到蠻荒的海灘以來的任何時候都更有一種安全感。 結果走得離窩棚越來越遠。 第5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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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樸歸真》
第5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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