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弄不懂了。 你真無法叫人理解。 代替名人出頭露面賺些外塊的演員多得是!」 「那種人我可不會認他們是同行。 我寧願說他們是娼妓。 我得把話說清楚。 一名作家能尊重一個捉刀代筆的人嗎?要是一個畫家只為錢而讓別人在他的作品上署名,你會尊重這樣的畫家嗎?藝術家的精神對你來說可能是格格不入的,先生。 但是我不妨使用你們的行話來加以解釋:如果真正駕駛飛船的人是你,而別人並沒有你那種高超的技術,然而卻穿著宇宙服接受公眾的贊美,甚至彼譽為宇航能手。 你為了點兒錢會心甘情願去幹嗎?你情願嗎?」 「多波伊斯哼了一聲,「要多少錢?」 博羅德本特皺了皺眉,斜眼瞟了他一眼。 「我覺得你這樣看而反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對藝術家而言,先生,至關重要的是榮譽。 金錢只不過是用來創造藝術的一種手段。 或者說、金錢只是一種庸俗的手段。 」 「嗯,說得好!所以你並不是為了金錢才幹的,那麼,為其他理由你願意幹嗎?如果你認為這種事也是非做不可,而且只有你才幹得成,你願意去幹嗎?」 「要是這樣,那倒可以考慮!我現在還想象不出有這樣的情況。 」 多波伊斯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 「喂,塔克,你可不能……你沒有權力……」 「住口,雅克!一定要讓他知道。 」 「眼下不一定要讓他知道,特別是在這裏。 再說,你無權告訴他而損害所有其他人的利益。 更何況你對他其實一點兒也不了解。 」 「這本來就是一種有計劃的冒險。 」博羅德本特轉向我。 多波伊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勁把他的身體扭轉過去。 「什麼有計劃的冒險,見鬼去吧!塔克,過去我一直追隨著你,樣樣都依你,可這一次,你要是再不住口,我非踉你拼了不可。 咱們兩個當中要有一個遭難,休想再開得了!」 博羅德本特驚愕得愣住了,他冷冷地朝多波伊斯微微一笑。 「你想逞能,是不是,老弟?」 多波伊斯怒氣沖沖地注視著他,毫不示弱。 博羅德本特比他高一個頭,體重也多20公斤。 我這才發現自己頭一回對多波伊斯產生了好感。 我時常看到小貓張牙舞爪,或矮腳雞好鬥的樣子,也看到過小人物寧肯站著死,不願跪著活的氣勢,我這時就有這種感覺,而且因此深受感動。 盡管我估計,博羅德本特不至於會殺了他,但是我完全能想象得出多波伊斯今後備受欺淩的情況。 我不打算幹涉。 每個人都有權選擇毀滅自己的時間和方式嘛! 我看到他們倆的關系愈來愈緊張,博羅德本特突然笑了一聲,一把抓住多波伊斯的肩膀。 「幹得好,雅克!」他轉身向我,並悄悄地說:「對不起,請稍等片刻,我跟他得合計合計,」 這組套間有個角落被用作隔音室,裏面放著一只電話機和一本簽名冊。 只見博羅德本特拉住多波伊斯的手,把他帶到那個角落,他們站在那兒,像是在爭論燃眉之急的軍國大事似的。 像旅館這種公共場所的隔音設備,有時並不理想,聲波難免照樣會傳出去。 但是,艾森豪威爾賓館是一幢豪華級大樓,其設備的質量層次當然沒說的,絕不會失靈。 我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唇在動,卻聽不到聲音。 他們的嘴唇確實在動,這我看到了。 博羅德本特的臉正向外對著我,我在一面牆鏡裏瞥了一眼多波伊斯。 這使我聯想起我小時候表演我的拿手好戲——心靈感應術的情景。 我父親總是打我的屁股,直到我學會通過觀察嘴唇動作就能理解別人說什麼的才能——以前我總是在燈火輝煌的大廳裏表演心靈術,而且用眼鏡——眼下沒有這種條件問題也不大——我盡可通過他們嘴唇的動作來了解他們談話的內容。 多波伊斯像是在說,「塔克,你這個殘忍而又愚蠢的畜牲,你現在幹的和打算幹的事,完全是非法的,而且十分卑鄙下流,不堪入目。 你是不是要我們倆把錢都壓在這家夥身上,最後弄得傾家蕩產?這個自命不凡的陰險小人最終准會把一切秘密全都泄露出去。 」 我幾乎沒有聽到博羅德本特的回答。 這家夥竟說我自命不凡?的確,我對自己的天才確實有點兒自我欣賞之感,但從未流露在臉上。 我覺得自己是個十分謙虛的人。 博羅德本特說:「……如果這套戲法變得十分巧妙,那就沒有什麼關系,何況這是城裏獨一無二的一套把戲?雅克,除了利用他以外,再也找不到別人啦。 」 多波伊斯說:「好吧,那就請斯科迪亞醫生來給他施催眠術,給他灌酒。 即使如此,要害問題還是不能講給他聽,要等到他完全受我們控制了,才能跟他說。 特別是我們還在地面上時,絕對不能講。 」 只見博羅德本特說:「嗯,斯科迪亞自己曾對我說,要那個人扮演我們需要的那個角色,靠催眠術或麻醉藥品都無濟於事。 我們必須爭取他,使他自願跟我們合作。 」 博羅德本特說的話,多波伊斯聽了嗤之以鼻。 他說:「什麼自願合作?你睜眼看看他那副樣子。 烏鴉窩裏難道出得了鳳凰?不錯,他的身材長短和體形是合適的。 他的頭蓋骨也挺像那位領袖人物,但是很可能只是徙有其表,他可能是形似而神不似。 說不定他會突然慌張起來,或者勃然大怒,結果泄露了天機。 我看,這個角色他扮演不了。 他這人充其量頂多是個蹩腳演員而已!」 如果不朽的歌劇演員卡路索遭到非議,說他落腔走調,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對他的莫大侮辱。 然而我聽了上面一番話以後,突然覺得這對我的侮辱要比對卡路索蒙受的侮辱更大。 但是我仍舊可以當之無愧他說我繼承了帕比奇和布斯的傳統。 我繼續擦拭我的指甲,竭力不去理睬這些話,而只記住一點:總有一天,我要多波伊斯這位朋友好看。 我要叫他在20秒鐘之內哭笑不得。 我又等了一段時間,使站起身來,朝著那間隔音室走去。 當他們看見我想進去時,便立即停止了談話。 我輕聲他說:「沒關系,先生們,我已經改變了主意。 」 聽了我這句話,多波伊斯顯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你不喜歡幹這項工作?」 「我是想說,我接受你們的任務。 你們也無需進行解釋。 博羅德本特朋友已經向我下了保證:這項工作不會使我的良心感到不安。 我相信他。 他既然跟我說他需要我只是幹個演員,涉及舞台監督的有關細節和具體事務,我可不管。 這樣,我就接受。 」 多波伊斯有點兒怒形於色,但是忍住了沒再說話。 我猜想,博羅德本特會表示出滿意和欣慰的樣子;事實上他的表現並非如此。 他仿佛鬱鬱寡歡,有點兒悶悶不樂。 「好吧,」他一邊表示同意,一邊說:「我們就開始著手談吧!羅倫佐,我們需要你幹多長時間,現在還心中無數。 我想,至多幾天功夫。 在這段時間裏,你只要露一至兩次面也就行了。 每次大約一小時左右。 」 「只要給我充分的時間來研究如何扮演你們要我扮演的角色,別的問題就不大。 但是你得說說大概要幾天?我得通知我們的代理人。 」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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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雙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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