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叫聲讓她從冥想中回過神。看見曲湘蘋就站在她面前,施凱若直覺地找尋周宇聖的身影,卻發現他早已不見蹤影。
說不出心裏是松了一口氣還是遺憾多一些,施凱若強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就當是一場夢好了。也許她不會再遇見他,心裏雖是這麼想,但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既然他已找到她。
「凱若,怎麼回事?」曲湘蘋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沒什麼,也許是今天太陽太大,有點被曬昏頭了。」她無力地微笑。
「別說謊了,凱若。我也看見他了,如果我沒看走眼,他分明追了上來,你碰見他了?」曲湘蘋和施凱若可是生死之交,那年在加拿大發生的事,她剛好全程參與。
施凱若不想再否認,只能疲憊的點頭。
「他怎麼說?他是不是對你還沒忘情,是不是想重修舊好?」曲湘蘋迫不及待的追問。
「湘蘋,沒這麼好的事。」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他想報複我,揚言要我付出代價。」說到此,她的心一陣揪緊。
到底他打算怎麼做?
她不怕他,她相信自己足以應付他,可是心裏不斷擴大的不安,卻告訴她事情肯定沒這麼容易。
「這算什麼?他何必這麼死心眼,不過就是不嫁給他而已。」曲湘蘋可看不過去了。
「不,湘蘋,不只這些,你不知道他——他在那天真的跑到教堂去等我,他以為我會及時回心轉意,可是我卻讓他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跑去觀禮的同學一定不少。
「你是說在你留信告訴他你不能嫁給他的那天,他仍跑到教堂等你?」曲湘蘋實在無法想像周宇聖是這麼執著重情的男人。
當時的他是那麼意氣風發、自命不凡,也是許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多少女孩希望獲得他的青睞,他卻看上和他同樣出盡風頭、耀眼迷人的施凱若。
他們兩人曾經是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所有情侶中再也沒有人像他們這樣般配,真正是所謂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偏偏當時凱若是那麼年輕,再加上留學不到一年就被年輕教授看上,她自然是芳心大亂;在一陣慌亂不安中,凱若只能選擇逃離加拿大,也逃離了她和周宇聖的婚禮。
年輕教授被拋棄在自己的婚禮上,這是何等難堪的恥辱!也難怪周宇聖揚言要施凱若付出代價了。
「凱若。」這會兒連曲湘蘋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不要為我擔心,我會擺平他的。他不是會使用暴力的男人,你不必擔心。」施凱若反過來安慰她。
「這是我唯一放心的。」也許是她想太多了,曲湘蘋在心裏思忖道。周宇聖應該不會對凱若怎樣的,如果照凱若的說詞,三年前周宇聖對凱若用情已深,三年後的今天情況不會改變太多。
「所以我可以應付他。」施凱若像是在說服自己。
「我認為情況不會這麼樂觀,凱若。」古善齊一直靜靜聆聽著,然後突然提出他的看法,這是他最常做的舉動。
平常時候他只是個陪襯,需要開口時他卻能適時提供正確方針。
「善齊,你的意思是?」曲湘蘋揪緊了眉,抓住她親愛的老公問道。
「男人最看重的是尊嚴,更何況是他深愛的女孩背棄了他。既然他已揚言要你付出代價,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同樣是男人,古善齊知道只有男人才能了解男人失去尊嚴後,所產生的報複心態。
那往往是最嚴厲、且最具威力的行動。
「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善齊,你不要故意說出來嚇唬人。」曲湘蘋斥道。
「我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嗎?湘蘋。」古善齊可是老實人,他還不曾耍過任何詭計。
「可是周宇聖會是這種人嗎?」
「如果他真被人從婚禮中拋棄的話,也許怪不了他。」身為男人,他免不了也要替男人主持公道。
「喂!你站在哪一邊!你是我老公,我是凱若的生死之交,你該替誰說話‧!」曲湘蘋不高興的嘟嘴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