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情況與別家不大一樣。一般人家如果長輩還健在,當然是長輩說話最有份量。偏偏謝家正相反,謝漁同自從六年前將莊凱財團董事長的位置讓賢給長子謝天傲之後,就不再過問公司的事情,甚至家中一切事務也完全交由長子負責,如今謝家當權者就是謝天傲了。
謝天傲彈了個響指,便有下人送上早已准備好的一個托盤,盤子直接遞到謝子軒的面前。
「是什麼東西?」謝子軒看到盤子裏放著的是一封信。「不會是有影迷把信寄到家裏了吧?」
雖然開著玩笑,但是他當然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信封上的字都是日文,看到時他心中已經有了譜,直到翻過信封,看到背後那枚黑色的印章,漂亮的黑瞳中閃過淡淡的迷霧。
「黑羽家的信?」他沒有打開信封,將它扔回盤子。「他們又要羅唆什麼?」
「他們還是那個要求,等你的回答。」謝天傲盯著他。
「那我還是同樣的回答。」謝子軒悶哼兩聲,「就為了這麼一封無聊的信把我召回來?」
「我不想給謝家找麻煩。」謝天傲說:「你最好和他們做個清楚的了斷。」
謝子軒挑起眉尾,「大哥也有怕的人?」
「如果光是為我自己,我不怕,但是黑羽家是日本黑道勢力最大的家族,最擅長暗殺的勾當,你應該記得你除了我這個大哥之外,還有父母和其他手足。」
謝子軒大聲歎口氣,「這麼說來,我是一定要回日本一趟了?」
「勢在必行。」謝天傲注視著他,「我已經為你訂好了去日本的機票。」
「往返?」
「單程。」
謝子軒苦笑道:「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要養入虎口了?」他轉而對謝夫人說:「媽,你和爸爸就任由大哥這樣欺負我啊?」
「子軒,這件事我們誰也不能替你拿主意。」謝夫人難得如此正色,「去吧,我會在家裏等你的。」
「如果黑羽家堅持不放人,我自然會想辦法救你出來。」謝天傲總算說了句真話。
謝子軒長籲口氣,「還好,大哥到底不是冷血動物。何時趕我走?」
「這個星期之內。」謝天傲說:「月底是黑羽當家的六十大壽,要你必須出席。」
「OK,還來得及讓我為新唱片宣傳。」謝子軒頗為輕松地聳聳肩。
「子軒,這件事很嚴重。」謝天傲不得不提醒他。
「我心裏有數。」他站起身,「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誇張地以歐洲禮儀鞠躬,和謝家一幹人告別,謝子軒走出了謝家的別墅。
伸手去拉車門,腦海中同時浮現起某些塵封已久的記憶。
黑羽的現任當家應該是黑羽良木,那個頑固的老頭……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見面了。
秦靈滿身大汗地從健身房走出。如今她已經開始進行正規的健身訓練,每天要跑步兩個小時,做器械運動一個小時,雖然這點運動量並不算大,但對於向來不愛運動,又已經是一身肥肉的她來說實在是要命的程度。更糟糕的是,配合運動健身外還有適當的節食,原本最初只是簡單的美容針灸,少吃點還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要她天天跑步又不能吃飯,這和讓她去死沒什麼兩樣。
托尼遞給她毛巾,小心翼翼地說:「秦小姐,我看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吧。」
她沒接毛巾,反而瞪著眼問他,「今天的運動量夠了?」
「還差半個小時的腹肌訓練。」
「你們阿雅中心莫非是只管拿錢不辦事的?客人自己還沒要求減少運動量,你身為監督教練,居然先罷工了?」秦靈雖然累得口幹舌燥,說出話來依然咄咄逼人。
托尼最近一直比較怕秦靈,就因為那天他在洗手間議論秦靈時被她聽到,托尼自知理虧,與其他客人都敢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惟獨對她不敢放肆。
「那麼,先休息十分鐘好了,一會兒我在器械那裏等你。」他不敢和她有過多的交流,生怕又說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