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艙門,外面是新鮮的海風和充足的陽光。她,從這一刻起,真的自由了?她茫然的感受著自由的感覺,並未有任何的得意和欣喜。這一步險棋她賭的是赤多焰對她的癡情,她贏了,但這並非她要的結果。離開他也不是最終的結局,只是一個新序幕的即將開始……
「妳說什麼?赤霄劍是赤多族的鎮族之寶?」蕭寒聲大聲怒斥,「簡直一派胡言!」當初東野蘭曾說過,「赤霄劍追溯根源與赤多族大有關系,唯有赤多族的族長才可以喚醒它。」這話已讓他很不舒服了,但眼前赤多花的話更是讓他火冒三丈。「赤霄劍在我北陵國傳世已有幾百年,什麼時候和你們赤多族扯上關系?」
赤多花見他失控生氣,不禁噗哧一笑,「原來你也有發怒的時候。可這也不能怪你太沒見識,我想就是北陵太子在此,我問他赤霄劍的來曆他也答不上來。」
蕭寒聲氣得轉頭不理她,讓她自顧自的說下去。
「這也難怪,北陵的老頭做了壞事,當然不想他的後世子孫唾罵他,當年的醜事說什麼也要遮掩起來。」
「不許妳玷汙我北陵先祖!」他的眼神利得可以殺人,「否則就算妳是個女孩兒,我也不會再放過妳了!」
赤多花毫不張懼,「你想怎樣?殺了我也堵不住全赤多族人的口!遠在幾百年前,一位中原鑄劍大師,受我族長之邀才鑄造了這把赤霄劍。北陵王垂涎它的威力,發動戰爭強搶我赤多寶劍,後來還假稱是自己的鎮國之寶,真是羞死人了!」
他霎時氣得一掌打過去,赤多花毫無防備,正中肩膀,她悶哼一聲倒下。
蕭寒聲一下子清醒過來,撲過去檢視她的傷勢。
就見赤多花嘴角掛著一串血痕,眼睛瞪得極大,艱難的對他說:「我舍不得殺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他猛然被人當頭棒喝,望著眼前年輕脆弱的生命,他追悔莫及。即使這女孩兒的話有什麼不妥,即使她是赤多人,對她的這一掌也似乎打得太重了些。
他忙將自己的內力輸進她的身體內,並從身上搜出一個玉瓶,瓶裏是北陵的傳世靈藥。這藥太珍貴,他和蕭寒意每人身上只有三粒。
將一粒藥湊到她嘴邊,可赤多花硬是別過臉不吃。「你既然要殺我,我也不要你救,死就死,我才不怕。」
蕭寒聲只好像哄妹妹一樣哄她,「年紀輕輕怎麼就想死呢?剛才是我下手太重了,我向妳賠罪吧。」
赤多花瞪他一眼,「只是賠罪那一掌嗎?難道我之前說的話都不對?除非你承認北陵王的確強搶了我赤多族的赤霄劍,否則我絕不吃藥。」
這丫頭的倔脾氣讓他哭笑下得,但若撒手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也不是辦法。不過要他辱罵自己的先祖,那是更不可能做到的了。
「你說不說?」赤多花拽住他衣襟問道,又咳出兩口血,「好,你不說,那我就直接死在你面前,讓你內疚一輩子!」她虛弱的抓起自己的劍就往脖子上抹。
蕭寒聲嚇得一把搶過劍,無奈之餘只能暫時妥協,「好,我說,姑娘剛才所說句句屬實,北陵先王的確強奪赤霄劍占為己有。」
這是他生平說過最艱難的一句話。可歎他好歹也是堂堂北陵的太子,竟然會被一個蠻邦女孩兒逼得不能不低頭。
赤多花臉上頓時煥發出欣喜的光彩,握著他的手,將他指間的藥送到唇邊吞下,然後看著他,迷迷糊糊的說:「其實你挺俊的,當初幹什麼拿炭灰把自己弄得髒兮兮?那時候我就在想,有這麼一雙漂亮眼睛的人一定不會醜,要是你能清清爽爽的站在我面前,我一定……」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很清楚,字字句句都讓蕭寒聲聽進耳朵裏。不知怎的,胸口像是被人猛然撞擊了下,現在對她連半點怨恨的心都沒有了。
此時月黑風高,海浪拍著岸上的礁石,大風將兩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
蕭寒聲低腰抱起她,在漆黑一片的小島上摸索著走回行館。
第九章 求藥四海
當赤多焰陷於與南黎的談判中,北陵的未來尚且渺茫之時,東野國正在准備熱熱鬧鬧的登基大典。
東野國主東野皇,多年來一直纏臥病楊陷於昏迷之中,無法治理國事,國主之位形同空懸。王弟東野蘭代為攝政多年,若非他一再推辭謙讓,後來又不幸病倒,無法行走,他應是當仁不讓的國主人選。
前不久,南黎、西涼、赤多族合謀圍攻絕龍島,幾乎陷東野蘭於絕境。天殺公主東野雪親自率兵將他救回。而東野蘭也在事後奇跡般的病體痊愈,行動如常。這其閭是否另有故事旁人不知,但最讓東野上下臣民吃驚的是--東野蘭竟力推東野雪為東野女王。
雖然這個決策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但鑒於東野雪多年來對東野的貢獻,這也算是合乎情理。異議者寥寥,於是登基大典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東野上下喜氣洋洋,猶如過年。
此時,一個纖細女子頭戴紗帽,行走在東都的大街上,她美麗的雙眼透過紗巾環視四周,氣息靜謐,不顯山水。
她就是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