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裏的聲音漸漸小了些,他一口氣才提上來,想起有好多事要問妙兒。
「妳總是偷聽?」看她真像個「慣犯」。
這妙兒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只是每個月十五。」
每個月偷聽一次人家的風月之事?這對於年紀尚小,估計更不可能嫁過人的妙兒來說,是不是有些「早熟」了?
「妳,妳……妳竟然有這個癖好?」說癖好還算是客氣,說得難聽些,簡直就是變態。
妙兒小手一擺,「我只是對這兩個人有癖好。」
「他們是……」他企圖套話,她卻機警的轉移了話題。
「我該吃藥了。」她打開玉瓶塞,倒出幾粒藥,從桌上的茶壺裏倒了一杯茶水,將藥服下。
秦羽疑問:「喝茶不怕解藥嗎?」
「這藥不會,因為靈珠草本身就是一種茶種,但因為罕見,所以一般人不清楚。」
「哦……」他點點頭。忽然樓下一陣喧嘩,似乎又有不少人進了暖玉閣。
再度從門縫看出去,進來的都是女子,年紀大約都在三十上下。雖然不知道她們的身份,但人人嫵媚妖嬈,盛裝打扮,像是趕赴什麼盛會。
「真遺憾。」妙兒歎氣道,「不能出去看。」
「看什麼?」他問。這個丫頭,一直鬼鬼祟祟的太可疑。
「看表演啊!今天是十五,按慣例,每月這個時候都是暖玉閣吟簫弄月的好日子,你沒看外面來了這麼多人嗎?」
「看那些男人吹拉彈唱?這還需要等日子?」他只覺得心裏怪怪的,以前在中原都是男人看女人表演取樂,到了西涼女國,一切都反著來,他還真不適應。
她一笑,「當然要等,這是女王的法令。而且可以上暖玉閣的人也非一般人,至少要是皇室宗親,或是三品以上的官員才可以,年紀太小的不行,太老的也不行。」
「為什麼?」今天他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
「因為這些男人就是漂亮的風景,我們女人想欣賞美的風景,首先要把自己變成風景,融入景色當中,太醜太老就會『殺風景』了,而天天看風景,再美的風景也會膩。這回懂了?」
好一篇「風景論」……他算是聽明白了。把他們堂堂七尺昂藏男兒當成「風景」來看,這話若是傳到中原去,那裏的男人怕不是被氣死無數?
樓下絲竹聲起,又有歌聲傳來,屋裏的兩個人捺不住,把房門又悄悄推開了一些,探出半個頭看樓下的「風景」。
一看之下,秦羽又差點摔倒。
原來不只有歌,還有舞。
八個男子各持笙管笛簫、琵琶琴箏合奏,另有十二名男子分列兩邊翩翩起舞。
看他們舞姿輕盈,體態健美,比起女子之舞倒是陽剛之氣十足,應該不只練了一朝一夕。
妙兒不忘在他耳邊解釋,「這是胡舞,舞者以擅長旋轉為拿手絕技,上個月剛剛傳入西涼。還是暖玉閣的人聰明,學得這麼快。」
「斯文掃地,忝不知羞!」他咬著牙,才迸出這文謅謅的八個字,將門一撞,怒道:「不許看了!」
「怎麼?」她又眨巴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忽然一笑,「哦,我知道了,你們中原男人習慣了看女人為你們跳舞解悶,便不習慣我們女人看男人表演?這算什麼?一會兒歌舞唱罷,這些貴婦會將帶來的信物交到自己看中的舞者手中,然後今晚便與那人同宿。」
「什麼?!」秦羽幾乎要跳起來,「讓我們男人做妳們女人的……」
妙兒一點頭,接答,「做我們女人的寵妓。」
他眼一花,差點坐倒在地上。
她眼明手快的扶住他,笑道:「別怕,我把你留在這裏只是把你看做好朋友,不會對你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