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是第一個看明白柳小小無辜表情的人,他假裝關切的走到床邊,「剛剛廚房著火了,你死裏逃生。」話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卻難為他老人家這麼大歲數還背對著主人擠眉弄眼。
柳小小眨眨眼,再眨眨眼。著火?廚房?我死裏逃生?似乎、大概、好像剛剛在廚房睡著了,那…不會是我放的火吧?應該不至於吧!怎麼辦?
柳小小看看陸振遙的臉色,這個可跟和善、關切打不上一點邊兒。慘了,自己又闖禍了。
她的眼珠轉了又轉,真想裝昏算了,看再看看這一屋子的人,還有旁邊那個陸家的專用醫生,這個辦法似乎不會起多大作用。
唉!死就死吧。「啊,我想起來了,剛剛我在廚房裏煮粥,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小偷溜進來,我就和他打起來了,後來就被他打昏了。一定是他想殺人滅口才放的火,此人心腸也太歹毒了,還好我命大。」柳小小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樣,博取大家的同情。
不知道是柳小小的演技太好,還是這個時代的人太善良,反正大多數人都為她憤憤不平,誓要找出那個人,為她報仇。
這個大多數人當然是不包括陸振遙的,因為他已經見識過太多次她精湛的演技,對她的謊言完全免疫。
他雙臂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是嗎?那小偷長什麼樣?」
真是,就知道這個人不好打發。只好接著圓下去。「長什麼樣?這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夜入府裏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自然都會蒙面,誰會那麼傻讓別人認出來。」
陸振遙突然覺得好笑,明明就是她放的火,可偏偏就是不承認,這個柳小小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他非的讓她漏出馬腳不可,他盯著她「蒙面嗎?既然是蒙面又有什麼必要非得殺你滅口不可?」
許多人都跟著點頭,我們的少爺真聰明,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到了。
「這個啊,」怎麼辦?柳小小急得滿頭冷汗,在心理罵了陸振遙幾千幾萬遍,看來這撒謊也不是什麼人都做的來的。她將被子抓的更緊,做出很是害怕的樣子,腦子飛快的旋轉著,「是這樣,我在跟他打鬥的過程中無意的撕破了他的袖子,看到他手臂上紋這一條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東西,可能這是他與眾不同的標記吧。」嗯,還好自己反應夠快。
思維很緊密嘛,陸振遙在心理都開始給她鼓掌了,她還真編的圓呢。心裏的想法當然不能表現在臉上,所以他的臉色很臭,臭的大家連呼吸都困難。柳小小當然也知道再怎麼編也不可能讓他信服,她現在很害怕他會沖過來打她屁股,本能的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越裹越緊,緊的讓她自己都透不過氣來。
陸振遙當然看出了她的小動作,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柳小小要把自己給勒死,「原來如此,那他潛入府中是來盜取什麼,這麼害怕被別人知道,連殺人都做的出?」
長舒一口氣,柳小小終於回過氣來,「那我怎麼知道,這應該問你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被別人惦記了去?」
大家的目光馬上集中到陸振遙的身上,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而陸振遙額目光就集中在柳小小身上,似乎要把她的腦袋穿出一個洞,而柳小小的目光則集中在被子上,半寸不敢移動。
陳安看到了柳小小額角的汗珠,搖搖頭,這兩個孩子啊,「少爺,時候不早了,大夥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再說小小剛脫險,也需要休息,有什麼明天再問吧。」
陸振遙眉頭皺起老高,明天?今天還沒怎麼想就圓成這樣,明天還用的著問嗎?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來。但…,還是算了吧,再這麼問下去她還指不定怎麼編呢,到時候吃虧的就說不准是誰了。再著說陳安也在陸府幾十年了,總得給點面子。
「好,明天再說。」
可惜心理還是有些不甘,陸振遙走到屋門口又轉了回來。嚇得柳小小馬上抓著被子躲到牆角去了。看到她這樣的表現,陸振遙的氣消了不少。
「你皮給我繃緊點。」撂下這一句,陸振遙終於愉悅的走了。
柳小小渾身打了個冷戰,那眼神好恐怖,像是要把人吃了。不過,呵呵,逃過一劫,以後得好好報答陳爺爺才行。
壓得大家大氣不敢喘的人終於走了,人群立時向床邊聚攏,柳小小感覺到了空氣的稀薄。
大家你一嘴我一句的都在描述今天的驚險,連柳小小都感染在內,仿佛那個被眾人救出的不是自己。熱鬧的氣氛維持了整整一個時辰,人群才逐漸散去,那小小的臥房也終於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柳小小捧著張曉溪泛紅的雙手,淚水成串的落下,「對不起,對不起,曉溪,害你受傷了,一定很疼吧。」
原本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的張曉溪此時也生不起氣來,「算了,皮外傷,不礙事的。」
柳小小不依不饒的一定要給她冷敷,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大笑了起來,緩和了那份憂傷。
不知怎的,張曉溪竟突然安靜下來,她只是愣愣的看著柳小小,看的某人渾身不自在。
柳小小受不了的挫挫身上的雞皮疙瘩,「我說張大小姐,拜托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好不好,你這個樣子很容易憋出病來的。」
「我覺得你還是有希望的。」張曉溪很是嚴肅。
「什麼事還有希望?」柳小小一頭霧水,「你別總調我胃口成不成。」
「我是說你想成為少爺的女人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