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言淡淡「嗯」了一聲，沒有理會楊媽驚訝的神色，又說了一句：「煮碗醒酒湯送上來吧。」
「哦哦好的。」
楊媽回過神，連忙去廚房忙活了。
顧錦言抱著林九檀進了房，看著擺設簡單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光。
大步走到床邊，准備將人放下，然而那雙小手依舊緊緊扒拉著他的領子，沒有放手的意思。
「放開。」
顧錦言聲音微沉，低眸看著微微擰眉的林九檀，眉心皺了皺。
「唔……」林九檀眼睫顫了顫，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一張黑沉放大的俊臉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入眼簾。
林九檀瞳孔微微縮了縮，嚇得連忙松開手，身子陷入柔軟的大床，隨之下沉的還有她的心。
低著頭，結結巴巴，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我……」
顧錦言淡漠的直起身子，一雙好看如藝術品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聲音同樣沒有溫度：「清醒了？」
林九檀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緊緊低著頭，記憶逐漸回籠。
她湊近他的臉龐，說：「咦，哪來的大帥哥，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她戳了戳他的臉：「帥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之後，她好像睡著了，然後她又幹了什麼，林九檀不記得，也不想記得。
只能祈禱不是什麼更丟臉的事。
臉色一陣變幻，如果此時有個地縫，她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啊啊啊——老天，能降下一道雷嗎？把她劈得失憶吧，或者把顧錦言劈得失憶也行啊。
林九檀都要哭了，她都幹了些什麼，還有自己這是什麼神仙酒品，喝醉了睡一覺醒來酒就醒得差不多了！關鍵是還記得醉酒時自己的瘋言瘋語，還不需要別人幫自己回憶！
半晌，林九檀才囁囁嚅嚅細若蚊吟地說了一句：「抱、抱歉，我……我喝醉了，」之前什麼都沒發生，忘記它吧，日後好相見。
顧錦言靜默的站著，一雙黑沉的眸子凝視著不敢抬頭的林九檀，沉默著沒有說話。
燈暈下，男人高大的影子落在潔白的薄被上，她的神情也籠罩在陰影中。
半晌，影子動了，林九檀抬頭，看到他已至門口的身影。
手指微微握緊，林九檀突然出了聲，含著一絲質問和莫名的希冀：「你……為什麼會去音樂酒館？」
不應該在梵高酒店和別人相談甚歡嗎？還是他其實是特意去找她？
話剛出口，林九檀就後悔了，她有什麼資格過問，又在期待什麼。
顧錦言停住了，背對著她站著，沒有說話。
欣長挺拔的背影，矜貴、冷漠、氣度不凡。
林九檀拽著被子的手微微收緊，眸光暗了下來。
男子冷淡的聲音驀地飄入耳中：「順路。」
拽著被子的手松了，林九檀自嘲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確實，從梵高酒店回家有一條路會經過音樂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