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手的血。
順著蒼白如紙的皮膚往下流。
他神色如常的掏出手帕紙,將血一點點擦幹淨。
他怕剛才就咳血,嚇到池音,故意說要去找林漾。
可能是男人的尊嚴作祟,他不願讓池音知道自己胃癌晚期。
醫生說要立刻做手術切除腫瘤,但手術的成功率極低。
手術之後,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結果,就是癌細胞急劇擴散,時日不多。
他是一個商人,百分之五十以下的幾率的項目,都不會去選擇。
更別說百分之二十。
就算手術,他也要安排好一切後事。
比如,池音。
慕寒卿轉身去了衛生間,清洗之後,准備返回病房,忽然發現有人早就站到了池音的病房前。
是他的母親。
慕母。
說起自己的母親,慕寒卿其實並沒多少感情。慕母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卻礙於家族勢力嫁給慕家,生了慕寒卿之後,對這個親生兒子不聞不問,似乎每多看他一眼,就讓她覺得羞恥。
慕寒卿漸漸張大,無論是做事還是經商都出類拔萃,仍得不到母親的一絲憐憫,他心冷之後,對親情徹底看淡……
直到慕家老太爺要將家主的位置留給慕寒卿後,慕母才一反常態,對他這個兒子噓寒問暖。
呵。
他的母親就這麼虛偽。一面貪戀榮華富貴,一面又巴望著純潔的愛情……
還不如池音。
起碼,池音從頭到尾,都他媽是為了錢!
慕寒卿的眸色漸漸暗沉,就在他回憶中間,慕母已經沖進了病房。
病房內。
池音剛穿好衣服,就看見凶神惡煞的慕母。
她動作頓了一瞬,接著,又變得混不在意。
被看到又怎麼樣?
反正她父親也沒了,這世界上她孤零零一個,就算被人罵臭了罵爛了,也不過如此……
她池音的臉皮,早就被磨光了。
慕母仍然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指著池音的鼻子,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果然命裏帶騷到哪兒都不安分!」
池音扣好衣服扣子,淡笑,「對,就是因為的騷,你兒子才對我欲罷不能。」
「你!」慕母臉色陡然猙獰,像是要沖上去廝打池音,但很快,她換了一種語氣。
「我跟你這種女人有什麼好說的……你不就是要錢嗎?說吧,五十萬還是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