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曲子循環播放了很久很久，悲傷愈發的濃重，沈仲寒再也承受不住，起身離開了病房。
在他背過身的瞬間，夏末的手指忽然劇烈的動了動。
樓梯間裏，沈仲寒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眼神裏的痛苦隨著煙霧的蔓延而愈發濃鬱。
抽光了一整整包煙，他才發覺手機已經響了很久。
剛一接起來，那頭就傳來驚喜的聲音，「沈先生，夏小姐醒了！」
第十七章 她醒了！
胸腔裏快要死了的心，在那一瞬間撲通撲通的跳動了起來，劇烈的震蕩。
大步走到病房的門口，手落在門邊，沈仲寒猶豫了半晌。
他怕，怕這是個玩笑，怕夏末根本沒有醒過來，方才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他拉開了門。
夏末坐起來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末末！」
欣喜若狂的，他沖到她身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她的眼睛是睜著的，她的心髒也是跳動的，她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邊。
她醒過來了，她真的，醒過來了！
懷中人僵硬的身體讓沈仲寒覺得有些不對，放開她，扶著她的身體，仔細端詳著她。
才發現，她除了已經睜開眼之外，其他跟之前沒什麼區別。
「怎麼回事！」
沈仲寒厲聲問醫生。
「沈先生，夏小姐剛剛恢複意識，可能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加上之前因為她腦部的腫瘤切除的太晚，遺留的問題多少都會對大腦產生影響，她的一切反應，可能都要慢慢恢複。」
沈仲寒松了口氣，輕輕撫著夏末的臉：「沒事，只要她醒了就好，慢慢來，慢慢來。」
夏末雖然醒了，但是身體僵硬，表情呆滯，對外界幾乎沒有反應。
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她恢複進食，並且恢複身體基本的行動能力。
一開始，只能給她吃一些流食，沈仲寒就讓張媽做了一些比較好消化的粥或者湯帶來。
他舀一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試過溫度不燙，才遞到她嘴邊。
「末末，這是你最喜歡的粥，吃一點。」
眼神空洞的夏末，微微偏過了頭，避開了他的粥。
他以為是他的錯覺，又往前遞了遞，夏末卻突然偏過身子，沒有行動能力的她，直接從床上跌了下去，吊針扯斷，床邊的雜物被盡數帶翻。
沈仲寒心口一緊，在她落地的瞬間將她撈了回來，緊緊抱在懷裏，夏末的身體愈發僵硬，手臂甚至還動了動，抗拒著他的擁抱。
他終於明白，方才不是他的錯覺，即便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恢複，她也不想他碰她，下意識的想避開他。
或者說，她的意識裏，已經只剩下了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