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天堂,比地獄還慘。臉皮不夠厚,還真幹不了一年。
她照樣忙得像似被狠狠蛻去一層皮,好不容易,下午逮著空檔,躲在茶水間喝杯咖啡喘氣。天冷,霞飛穿著V領白毛衣,墨綠色窄裙,捧著咖啡冷得直顫。
「溫霞飛。」蔚茵茵逮到她。
蔚茵茵眯眼瞪住她的表情,令霞飛一陣戰栗。該死,她又闖了啥禍?正納悶,蔚茵茵戳著她鼻尖,一字字鏗鏘道:「你、完、了,董事要見你。」
「嘎?」手中咖啡差點墮地。「董事?我做錯什麼了?!」霞飛神色驚慌,差點沒駭得魂飛魄散。
蔚茵茵抬頭獲著下巴,眯起眼睛思索。「大錯是沒有,小錯不斷是真的。」她聳聳肩,揮揮手離去。「你好自為之吧,梁總會帶你上去。」
Shit!難道是為了上回她和鄭導翻臉?霞飛蹙起眉頭用力思索,還是為了她罵新穎雜志編輯?她擱下咖啡捧住腦袋,到底是為哪一樁?董事召見人鐵定是非常嚴重的錯誤,霞飛緊張,抿嘴苦思。
「溫霞飛。」一雙漆皮黑鞋停在她足前。
霞飛縮起肩膀虛弱應這:「是。」梁振衣來了。嗚嗚……這回死定了啦!董事該不會要開除她吧?
梁振衣看她低著頭縮著纖細的肩膀,老天,她看起來可真緊張,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他揚起濃眉,輕聲說:「你跟我過來。」
兩人步入電梯,一陣令人尷尬的靜默,只聽得電梯運轉的聲音。
「呃……」霞飛試圖向他打聽。「你知道董事為什麼見我嗎?」她希望預先知道,好有點、心理准備。
梁振衣斜睨她一眼,她今日穿V領白毛衣,露出清瘦的鎖骨。該死,她令他胸腔繃緊。梁振衣立即移開視線,答得簡潔。「不知道。」
「為哪件事?罵導演還是借棚?我不是故意發脾氣,有時他們真的非要人罵才肯合作,其實我都是為了……」
「閉嘴。」冷漠地打斷她歇斯底裏的揣測。「跟我說沒用。」該死了,他想著她美麗的鎖骨,還有白毛衣底下渾圓的胸脯,想得心煩氣躁。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子,怎麼每次一見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因為欲望的緣故,他的表情變得益發冷酷嚇人,難以親近。
幹麼那麼凶啊?!霞飛在心底嘀咕。她側目,看見他插在口袋那只手,手背上覆著些許寒毛。打量他的西裝,永遠燙得那麼整齊硬挺,就似他的人一絲不苟,嚴格得讓人害怕。不用抬頭也知道他的臉色有多冷漠,霞飛搔搔頭,好無情,這麼大的公司,冷得像冰櫃。
電梯停住,梯門打開,顯露出一條筆直光亮的走廊。霞飛心中一緊,喘口大氣,還是忍不住向他求救。
「董事很凶嗎?」頭皮一陣麻,不自覺地又開始羅唆。「他最好別罵我啊,你知道我被人罵急了,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該死的話--」
「別揍董事就行。」他說。想起當初她打飲料機的狠樣,他眼角浮現淡淡笑意。
霞飛聽了錯愕,猛然抬頭瞪住他,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可是,他剛剛說了什麼?他在跟她開玩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梁振衣垂眸望她。「走吧。」長臂一伸,輕輕碰上她纖瘦的背脊,推她出電梯。
溫霞飛第一次見到V.J.的董事,她原本以為當董事的都是肥得要死的老頭子,但是真見南了,可是嚇了她好大一跳。他比她想像中年經太多.而且和她印象中董事該有的樣子完全背道而馳。
那是個穿著休閑服、臉形略方的三十多歲男人。他看來沒有梁振衣英俊,卻有一股雍容尊貴的氣質。
他的辦公室非常大,堆滿八卦雜志,地上散亂遊戲光碟,窗抬種了滿滿黃金葛,攀爬整個窗沿。陽光成片落進木質地板。
一見到梁振衣,他即刻迎上來。「你們來啦!」他的聲音輕快。
霞飛不敢出聲,如同等著被判刑的犯人,乖乖地站在梁振衣身旁,心中忐忑不安。
董事拍拍振衣肩膀,低頭望住霞飛,看她一眼,複抬頭望住梁振衣,目光閃爍,挑眉,只問了他一句:「就是她?」
霞飛聽梁振衣醇厚嗓音回答:「是。」
跟著一陣沉靜。
霞飛頭垂更低,感覺頂上有兩雙眼正狠狠打量她。抿緊嘴唇,要罵了嗎?也好,快快快,早死早超生。
「溫霞飛!」董事忽然高喊她名字,霞飛一震,瞬間被人整個抓住。她驚駭得瞠目結舌,怎……怎麼回事?董事正色打量她,她眼神慌張,被瞧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