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瞼龐,瞪著鏡中面無血色的自己。
鏡子是不會說謊的,它反照出一個充滿強烈罪惡感的女人,她重重喘著氣,蒼白的唇瓣仍舊微微發著顫。
「你去哪兒了?」
藍恬馨忽地倒‧J了口氣,得立刻以雙手扶住洗臉台的邊緣才不至於軟倒在地。
「幹嘛像見到鬼一樣?」方慕遠對她激烈的反映很不以為然,濃黑的眉峰一緊。
「我……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她語音發顫,「你不是明晚才來嗎?」
「我改變主意,提早上飛機了。」
藍恬馨深吸一口氣,「是這樣啊!」她強迫自己露出微笑,「太好了。」
「我怎麼一點也聽不出你的語氣有任何歡迎之意?」他語氣尖銳,鷹眸掃掠她全身上下「你剛剛究竟上哪兒去了?」
「沒……去哪裏啊。」
「醫院說你六點就下班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我去吃飯。」
「去哪裏?」
「隨便吃了一點,然後到一家爵士樂酒館。」
「爵士樂?」方慕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是很久不聽那種莫名其妙的音樂了嗎?」
「我……偶爾聽聽CD。」
「我不管你在家裏聽些什麼,總之我不許你上酒館去。」方慕遠霸道地命令著,「單身女子上那兒去很危險的。」
不危險。
藍恬馨很想這樣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她並沒有碰到任何影響人身安全的蚤擾,但的確在那裏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她無可辯駁。
於是,她選擇沉靜。
而方慕遠為她的沉靜挑眉,「你最近很少這麼聽話。」他語帶譏刺。
「什麼意思?」藍恬馨微微蹙眉,雙手一撐,總算離開了洗臉台,往客廳走去。
方慕遠跟在她後面,「最近不論我說什麼,你總有各種理由反駁我,不是嗎?」
「我並不是有意跟你作對。」
「是嗎?」
她忽地凝定身子,「如果你是指那天你在電話中的命令——」
「那不是命令,只是建議。」他銳利地反駁。
「是嗎?」她轉過身,黑眸挑戰似地凝定他,「我倒覺得是命令。你完全不給我任何選擇的機會。」
他瞪她兩秒,接著猿臂一展將她整個人扣人懷裏,「你唯一要做的選擇就是嫁給我。」
她咬住下唇,「這是你的建議?」
「不錯。」他眸光犀利,眼神不容辯駁。
藍恬馨忍住歎息的沖動,「慕遠,我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