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

 眾生之三界

 獨孤漠 作品,第1頁 / 共8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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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容納眾生,而這芸芸眾生在三界之中,演繹著種種,或哭,或笑,在三界中掙紮,或者隨波逐流。而眾生所在三界中演繹的一切,其實也不過一場虛空大夢,眾生,是夢,三界,亦是夢。

眾生之三界 正文

第一章 雲劍


仙界。

雲劍站在雲顛,和對方的將領對視著,戰場廝殺,尤其是身為一名將領,用劍者並不多,劍,重於技巧,而戰場上的廝殺,卻重於力量。只要你有著足以當萬夫之勇的力量,那麼,基本上已經就可以決定你在戰場上的殺人,而不是被殺的命運。雲劍背上卻負著一把劍,身上再無其它兵器,而現在,兩軍對峙,雲劍的劍,甚至還未出鞘。對方將領手中拿著一柄戰斧,兩手緊握著斧柄,右手微微轉動著,他感覺的到自己掌心的汗,在戰場上,握著兵器的手心上的一點汗或許就是致命的,但他不敢抽空將手心上的汗擦掉,因為他面對的人,是雲劍。

雲劍,仙界桃夭仙帝座下第一戰將,也是仙界第一戰將。雲劍對戰鬥有著近乎狂熱的愛好,因為,到了雲劍這種程度,實力想提升一絲都很難,那麼,只有戰鬥,只有在戰鬥中才更容易進步,所以,雲劍迷上了戰鬥。身為整個仙界的第一戰將,雲劍沒有敗過,雲劍帶領的軍隊也沒有敗過,只要是有雲劍的戰鬥,結局就是注定的。但是,既然是戰鬥,要戰,便不能退,要退,便不會有戰鬥,雖然明知是一死,卻也只有一搏了,雲劍的對手同樣身為一名戰將,面對必敗的結局,也不能就這樣等死,那樣,他便不配做一個戰將,那麼,戰吧!那將領的眼睛倏然間射出兩道精光,一股無形的氣勁以將領為中心向外擴散,戰斧帶著一種慘烈的氣勢向雲劍劈去,隱隱間,仿佛有萬千人馬的廝殺聲從呼嘯的斧聲中傳出,一股沙場獨有的氣息彌漫開來,盡管只是這一人,一斧。

雲劍沒有動,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沖過來的將領。眨眼間,斧刃已經帶著森冷的寒光砍將下來,觸碰到了雲劍的肌膚,只要再進一點,雲劍必然濺血當場。帶來的斧風吹得雲劍的長在空中亂舞,衣袂也獵獵作響,雲劍似乎依然沒有動,但是,那個將領仿佛靜止了一般停下了,那斧,自然也就停下了。自斧刃開始,整個斧子連同那名將領,開始消散,化為這天地間最為細小的塵埃慢慢的消散。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煙火氣,正符合了這群人的身份,仙,是的,他們是仙界的仙。

「殺!」

也不知是誰起頭,雲劍身後的將士們紛紛拿著兵器向對方原本因為面對雲劍而帶有一絲絕望,而在己方的將領就那麼容易的死去而變得更加絕望的將士們掩殺過去。鮮血接連的濺起,但對方的將士們反應依然遲鈍。就在一把長矛穿透對方一個普通的士兵的胸膛時,他依然在想,怎麼可能連一搏之力都沒有,甚至連雲劍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己方的將領就這麼灰飛煙滅了。再弱,那也是戰將,一名戰將的實力,又怎麼可能那麼弱……士兵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他甚至沒有感覺的到自己胸膛湧出的鮮血,在抽離自己的生機,沒有感覺的痛,只是感覺到整個世界,在一點點的消散,直至最後,他什麼也不知道。

雲劍依然立在雲顛,仿佛他從來都沒有動過。雲劍眼神沒落的望向遠方,暗自歎息,太弱,自己連自己的半成實力都未來得及拿出來。極致,其實這麼狂熱的戰鬥,這麼狂熱的提升實力,為的,也不過是不斷的突破那所謂的極致,沒有人知道,因為從來沒有仙界的仙突破到足夠的高度。最後,會是什麼,雲劍同樣不知道。其實雲劍一直在想,鬼修人,人修仙,而仙,修的又是什麼呢,可分明不是在修仙。雲劍在此時,突然生出了一絲迷茫,自己變強,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己追求的一切,究竟又有何意義?想到這裏,雲劍自嘲一笑,是自己累了麼,是啊,是該累了,如果尚存一絲希望倒也罷了,可現在,整個仙界之中,又有誰,能給自己變強的希望?


  

雲劍不知道戰爭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就這樣神情恍惚的被將士們簇擁著凱旋而歸。慶功宴,桃夭仙帝親自來了,因為這場戰爭的勝利是至關重要的。仙界一共有四個仙帝,桃夭,破風,追月,蔽天,而這次的戰爭正是與破風仙帝的戰爭中的一部分,只要這場戰爭勝了,破風仙帝在地勢上再也無險可據,可以說,這場戰爭勝了,破風仙帝的一切遲早將是桃夭仙帝的。

桃夭仙帝看著雲劍神情恍惚的樣子,心中暗自冷笑,怎麼,連我都不怎麼放在眼裏了?若不是你還有點用,當然,更多的原因是要動雲劍,桃夭仙帝根本沒有那個把握,萬一真*急了雲劍,以雲劍的實力以及雲劍在軍中的威望,仙界將不再有桃夭仙帝,而是雲劍仙帝了。否則,以雲劍的實力,桃夭仙帝又怎麼可能把雲劍就這樣留著,即使雲劍沒有反心,怕是自己,也再難安心了。雲劍一心只想要通過戰鬥來提高自己的實力,雲劍除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和其他的仙如何來往,更是一竅不通,又如何想得到,自己犯了大諱——功高震主,無論是他多年來在軍中打拼的威望,還是他本身的實力,其中任何一樣都足以讓任何啟用他的人忌憚,若非,若非不是雲劍那深不可測的實力,或許早已足夠他死過多少次了。

桃夭仙帝在心底暗暗的盤算著,如何,才能有機會一舉將雲劍這根刺拔掉,將這樣一個人多留一天,自己心中就多一分不安。而雲劍依舊在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的實力提高,為什麼,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弱。他的對手在遇上他的時候是絕望的,而他本人也是絕望的,只是,絕望和絕望不同,一者是死亡的絕望,而另一者是難以實現自己的追求的絕望。就這樣,慶功宴結束,而桃夭仙帝和雲劍也各懷心思的離開。

飛升台,人界的修仙者修煉成仙將先飛升至這裏,當然,飛升台整個仙界有很多,散布在各地,這,只是其中一個。雲劍就負劍站在這裏,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到了多少個人飛升至這裏成為仙界的一員。雲劍在想著,那是,自己只是人界的一名普普通通的修仙者,一個和其他修仙者一樣,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飛升至仙界的修仙者,雖然,那時也在想著一定要變強,可那時的他又何曾想過,變強的路會是如此的漫長。他也在想,如果,自己終究沒有變得如此之強,自己是否就不會如此的落寞?自己是否就不會,連變強的念頭都變得如此般的絕望?如果,只可惜,如果,終究只是如果,是現實,就不會被叫做如果。

雲劍覺得自己開始懷念哪一段日子,懷念自己還只是一個修仙的人的日子。多麼想回去看看,可是,回去,談何容易,除了被判處謫刑的人,還從沒有聽說過誰可以回去。所謂謫刑,是仙界一直就有的刑罰,受到謫刑的仙人會被投胎到人界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連記憶,也會遺失。沒有誰知道謫刑是怎樣做到讓仙的魂魄去人界的,仿佛自有仙界以來,就有謫刑的存在。除了這一種方法,沒有誰可以去從仙界去人界,實力再強的人也沒有做到過。或許,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吧,只要自己夠強,只要自己夠強,沒有什麼做不到……雲劍依然如是想著。

變強……雲劍的腦中忽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自己被判處謫刑,自己重新做一名修仙的人,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可以看到實實在在的進步那樣的日子,或許才是最為充實快樂的,不會有現在的絕望,不會有現在的落寞,可是,可是如果自己終有一日重新達到了現在這樣的高度,自己又會如何?依然像現在這般的落寞麼?終究,還是不可避免麼?如此的落寞,如此的絕望。

究竟怎樣,才可以變得更強,讓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可以看到實實在在的進步?不知何時,雲劍的人早已離開,只留下了一聲歎息,在這裏久久的盤旋不肯離開,這歎息中,有落寞,有絕望,更多的,卻又是無奈。一名絕世強者的落寞和絕望,一名絕世強者的無奈。看著雲劍消失的地方,一名仙界的少年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終有一日,自己也要像雲劍這樣強,也要變成雲劍這樣一名因為沒有對手而落寞,絕望,無奈的絕世強者。也不知道,如果終有一日,少年或許真的會達到這樣的高度的話,會不會真正的體會的到雲劍心中的感受,會不會,也像雲劍那樣,偶爾想一想,自己能否回到過去,過那種充實而非現在落寞的日子,會不會,也像雲劍在戰場上時的那樣,偶爾產生一絲迷茫?

第二章 南天


人界。

南天手持折扇走在熱鬧的集市上,身後跟著給他當打手的狗腿子們,看著人人對他敬而遠之的樣子,南天不由的露出了惡意而又得意的笑。南天,惹不起,南天是人界第一富商南侯的唯一的一名孩子。即使暫時不去考慮南家的勢力,南天,依然惹不起。毫無疑問的是,南天是標准的紈絝子弟,但是南天身後的狗腿子們卻不是一般的紈絝子弟的狗腿子們。對於一般的紈絝子弟的狗腿子們大多和他們的所謂的少主一樣心術不正,滿肚子的花花腸子,手底有幾分真本事的沒有幾個,最多也就欺負欺負普通人,和普通的修煉者,只要是不算太差勁的修煉者,根本還輪不到這些狗腿子們來欺負。南天的狗腿子們和一般的紈絝子弟的狗腿子們的不同之處正在於南天的狗腿子們沒有心術不正,更沒有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他們的主人吩咐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他們的身手也絕非泛泛之輩可比,所以不管是什麼人,普通人,還是修煉的人,都避南天而遠之。

雖然所有人都在躲南天,但是,畢竟這是集市,更沒有誰會想到南天會出現在這裏,躲也只是相對來說盡量離南天遠點,而不是離開,萬一激起了南天這個紈絝子弟的玩性,連躲,都要成為南天找他們麻煩的理由。在這些人中,就有惜月,惜月的弟弟,叫逐日。惜月的父母早亡,是惜月一手把弟弟帶大的,弟弟自幼資質極佳,被一位四處漂泊的修仙者看中,傳了一套功法飄然而去,逐日由於修煉了那個不知名的修仙者留下的功法,再加上不錯的資質,手上也算有了幾分能耐,成*人後便參了軍,憑著自己的身後也算混了一個小軍官,但畢竟,軍隊這種地方不是單憑身手就能混好的,所以也只是小軍官。就在昨天,逐日興沖沖的告訴惜月,大帥視察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自己的武藝,賞識自己,一下子把自己提拔了很多,便拉著自己這個也算是半個父母的姐姐出來慶祝。


  

看到南天,惜月心中無奈的暗歎一口氣,本來是出來慶祝自己的弟弟被提拔的,卻被這個紈絝子弟掃了興致。惜月拉了自己的弟弟到一飾攤前,假意看飾來躲避南天這個紈絝子弟。

南天身為一名標准的紈絝子弟,其他紈絝子弟會的自然也差不多了,幾乎所有的紈絝子弟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女人。不管是南天,還是其他紈絝子弟,在街上遊玩的時候順便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女人似乎也是一種習慣。不知道怎麼回事,南天看到的漂亮女人也有不少了,心中卻是暗自搖頭,是不是,自己對女人也倦了麼?有些紈絝子弟是因為紈絝而紈絝,而有些紈絝子弟不過是厭倦了自己所過的這種生活為了填補內心的空虛而紈絝,南天,恰恰屬於後者,所以南天紈絝是紈絝,到也沒到沒救的地步。

芸芸眾生,活在這個世上,都是為了一些什麼?南天看著這些對自己露出或厭惡,或驚慌的人們,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或許,一切不過是一場戲,自己,也不過是戲裏的一個比較特殊的醜角而已。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南天的心頭,「啪」的一聲合上了折扇,隨手一丟。又是「啪」的一聲,異常清晰的傳入了南天的耳朵,南天疑惑的轉頭,只見一名青年面色微有惱怒的抓住了自己的折扇,看折扇被青年抓住的位置,再差一點就要扔到那名青年身旁的女子的頭上了。那女子仿佛對一切都不知道一般,依然沒有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飾攤的飾。南天忽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一絲好奇,看女子的背影,如果面容和她的身形還算搭配的話那麼女子的面容應該算得上清秀。

「轉過頭來。」

南天說道,帶著一絲毋庸置疑的命令的口氣。也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當紈絝子弟,先家中得有錢有勢,有了錢,有了勢,又有了紈絝子弟特有的劣性,他們找女人自然勿需向其他人那樣去哄,看上了,擄過來就是,所以他們習慣了這種盛氣淩人,他們習慣了用這種毋庸置疑的命令的口吻對他們感到好奇的女子說話。南天,惹不起,逐日是知道的,但是,這回,他不是在人群中看著南天這樣的紈絝子弟調戲婦女,而是站在算得上自己的半個父母的姐姐身邊而自己的姐姐卻被南天這個紈絝子弟調戲。本來,南天把扇子差點丟到姐姐的頭上就已經很是令逐日惱怒了,但是正因為他深知南天惹不起,只是抓住了扇子,並未做出其他更加魯莽的事來,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就這樣被調戲,哪怕南天惹不起。未等惜月做出反應,逐日「唰」的一聲將折扇打開向南天劈去。南天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面含微笑的看著這個狂妄的小子。一只手伸了過來,攔在折扇的邊上,將折扇重又合上,只見那只手將折扇猛然一握,逐日的手便有如觸電般的松開,逐日的手自虎口裂開,鮮血汩汩的留著,是南天身旁的一名護衛出的手。

惜月不想惹南天,哪怕是犧牲自己,也不能讓自己的弟弟出事,可是一切太快,快到連惜月自己也反應不及,等她轉過身來逐日的虎口已經在流血了。

「你們……」惜月柳眉橫豎,正要作,轉念想想,還是不要再惹南天的好,萬一真的惹惱了他或許自己和弟弟今天都回不去了,「南少爺,是弟弟不懂事,沖撞了少爺還望少爺海涵。」

惜月盈盈拜下,心中忐忑,南天,會放過自己跟弟弟麼?

芸芸眾生,有些人,在榮華富貴,要什麼有什麼,而有些人,卻在社會的底層掙紮,這對姐弟,便是在社會的底層掙紮的人吧。南天再一次想到了這個問題,又是自嘲一笑,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是想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