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外婆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鬱宛琪在照顧外婆的同時,還必須強撐著身子,照顧外婆小店的生意。 鬱宛西嘴上不說,但還是在鬱宛琪困難的時候搬到了邵士森的家,與鬱宛琪一起照顧外婆。 鬱宛西看著漸顯臃腫笨重的鬱宛琪,卻仍是辛苦地操持著家務,過著最貧苦最艱辛的生活。 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看著母親操持著家務,把一元錢當作十塊錢來花,看著艱苦歲月的齒痕在母親無暇如玉的臉龐一天天,一年年地劃下深深淺淺的痕跡,鬱宛西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母親作為城裏的漂亮女孩卻不惜一切隨父親來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過最樸實無華的生活。 真的只是為愛不顧一切嗎?那麼後來的油鹽醬醋,吵吵嚷嚷的生活才是公主與貧民最真實的寫照。 母親受不了貧苦潦倒的生活,而父親也無法給予不了母親想要的繁榮,在這樣的現實面前,愛情不過一個虛設。 那麼鬱宛琪呢?她當初是因為愛才和在現在看來一無是處的邵士森走在一起,後來也是因為愛不顧一切地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美麗聰明的鬱宛琪會不會後悔呢?會不會重蹈覆轍母親的錯,成為母親的第二個個悲劇? 「值得嗎?」鬱宛西突然對背對著的鬱宛琪問道。 鬱宛琪愣了愣,慢慢地轉過身,隱晦不明的眸光望向鬱宛西。 鬱宛西繼續問道:「放棄你夢想的大學,放棄可能實現的功成名就,又倒退到另一個原始點,過一樣貧民艱難的生活,只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鬱宛琪托著腰,手撫向自己已突隆起的腹部,夏陽斜落在她略泛斑點的臉上,卻是那樣飽滿,美麗。 「每個人心裏都有把稱,只是看自己如何去持平,你能平衡它,認為它值那就值,外人的的稱是無法用來衡量自己的心的。 」鬱宛琪從來都是溫婉的,也從來都是自信的。 「愛情最初時是大過一切,甚至勝過生活,後來就會不一樣,也許你也不能勉於其外,也會有後悔的一天。 」鬱宛西緩緩說道。 「那你呢?那個葉蕭岑是你現在的義無反顧,會不會是你以後的悔恨呢?」鬱宛琪從未有過這樣的咄咄逼人,對於鬱宛西和葉蕭岑的事她不是一無所知,之所以沒及時阻止,是她明白鬱宛西的性格是誰都也阻止不了的,更因為她也有私心,想讓自己的丈夫徹底斷了對鬱宛西那不可抑止的最後想念。 這只是一個小女人的小小自私與欲念,可是她不覺得那是貪。 第四十二章夢想 鬱宛西全身一滯,自小她就叛逆,在鬱宛琪這個三好生的映襯下,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孩子,無論她做錯什麼,別人也覺得理所當然,順應自然與天性展,她不知道她和葉蕭岑的這段感情是因為彼此找到了同盟,而甘願與其過墮落**的生活,還是她想讓所有人看看,兩個壞孩子在一起也會成就另一番成功,她和葉蕭岑都有自己的夢想,葉蕭岑說將來要在大城市開一家酒店,名叫「蕭宛酒店。 」鬱宛西說她要開一家自己的畫展,揮一切奇思妙想去成就自己飛翔的夢想。 這樣的天方夜譚鬱宛西也唯有面對一樣或者說是同層級的葉蕭岑,可以如此肆無忌憚毫無保留地展開,只有一樣受盡委屈的人才更懂得彼此,或許她和葉蕭岑什麼原因也不為,只是因為愛,年少的愛與癡狂的愛,沒有代價的愛,不管會不會後悔,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至少曾經輕狂過,為愛不顧一切過,而她也會永遠記住葉蕭岑,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愛人,他擁有她所有的第一次。 「或許以後會後悔,可是現在只想好好愛。 」鬱宛西篤定地說道。 「宛西,葉蕭岑的環境你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的背景也太複雜…」鬱宛琪循循善誘,每個人分析旁人的事總是頭頭是道,清明透徹。 「不是你說的嗎?每個人自己都有一把稱,旁人的稱不能作為自己的標准,這個旁人應該也包括最親當然人吧?」鬱宛西緩緩反駁道。 鬱宛琪只有無言以對,她從來做不了鬱宛西的主。 沉默了良久,鬱宛西突然問道:「以後你最想幹什麼?」 「開花店吧,每天坐在櫥窗前,徜徉在滿室的花香,看著路上的匆匆行人在他們皺眉之際,看到滿屋綻放的朵朵鮮花也會禁不住莞爾一笑,為自己或者為心愛的人買一束鮮花,開始或結束美好的一天。 」鬱宛琪邊說著眼睛裏綻放出絢麗的色彩,仿若那種畫境已經在她眼前徐徐展開。 美麗善良如天使的女子,她的夢也總是這樣的美好,把別人的微笑視作自己的幸福,而鬱宛西的夢想更多的只不過是好高騖遠的奢夢而已,更多的也只是為證明自己,就好像葉蕭岑,他曾經手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過:「將來他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後讓那些看不起他,鄙視他,甚至欺負過的人踩在腳下,任己淩辱,讓所有的人都膜拜他,鬱宛西不覺得葉蕭岑的極端,每個人從孩子時就渴望得到贊揚與誇獎,當贊揚變成了一個孩子從小的奢夢,取而代之的只是無窮無盡的譏諷與蔑視,那麼這個孩子的成長過程是缺憾甚至是畸形的,長大後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別人的認可那沒什麼錯,這是那些聰明孩子所不能體會的淒楚。 「宛西,那你呢?以後你想要幹什麼?「鬱宛西依然臉色紅潤飽滿。 「想要很多錢。 」鬱宛西轉過身,聲音堅韌,錢可以滿足所有的**吧。 第四十三章夕陽西落 鬱宛西在轉身回眸間看見挺立在門口的邵士森,夕陽照亮他一側的臉頰,另一側卻陷入晦暗中,鬱宛西永遠看不明白邵士森這樣陰晦不明的臉色意味著什麼? 就這樣似對非對,似暗非明地對立良久,站在鬱宛西身後的鬱宛琪撐起腰,理理淩亂的思緒,微笑著迎了出去:「士森,你回來了。 」 邵士森也被拉回思緒,回以鬱宛琪一個溫和的笑,隨後又焦慮道:「外婆怎麼樣了?」 想到外婆的情況,鬱宛西有些難過,黯然垂眸,邵士森顧不及說什麼,甚至顧不到鬱宛琪已悄悄隆起的腹部,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外婆的房間,鬱宛琪心裏是有些失望,但很快釋然,她比誰都清楚在邵士森的心裏,外婆占了多大的位置。 邵士森在外婆的床邊跪下,握住外婆漸顯枯瘦的手,那樣無力,那樣枯竭,七尺男兒也不禁淚眼盈眶,外婆緩緩地掙開眼睛,嚴重的白內障讓她的視線完全模糊,但這雙指節有力,右手掌明顯的有一顆突兀的掌心痣,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那時她孫兒的手。 外婆吃力地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撫摸到邵士森的頭,就像小時候,捋著他的頭,一摸全是汗水,每一次外婆都帶著寵溺與嗔怪的眼神幫他洗頭,沖涼。 邵士森的父母剩下士森便出去打工,知道出車禍雙雙離世,幾乎沒有真正照顧過邵士森,二十一年,他們祖孫倆就是這樣相依相伴相依為命地過來的,如果沒有這個孫兒,她的生活在失去子女後也變得毫無意義,不過枯井而已,是這個孩子給了她下半生的幸福,但在她知道自己氣數已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士森,這個孫兒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比誰都了解,他雖然處處優秀,樣樣拔尖,又能體恤人,對人友善,不會去傷害別人,可是也因為不想傷害別人,而寧願舍棄自己真正所想所要的東西。 「士森,以後都要好好的,好好把孩子養大…外婆枯瘦無力的手一直握著邵士森又伸手指向站在床邊幽幽啜泣的鬱宛琪,鬱宛琪立時跪下,抓住外婆的另一只手,哭泣著。 鬱宛西站在門沿邊,一手扶著門沿,身體斜倚著,夕陽漸入西沉,把最後的豔紅如千斤鉛球下拉般的墜落下去,屋外依稀還明亮的光影卻怎麼也照不進這間西落的房間,鬱宛西透過空縫看到外婆漸漸西沉的身體,就好像那片墜落的夕陽,終究逃不過自然的規律,生老病死本該平庸,只是人生這趟旅程嘗盡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到最後誰會是沒有一點遺憾與錯失,離開世間的繁華與落盡。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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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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