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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自已連邁進那些經理室門坎的勇氣也消失殆盡了。我來來往往地朝八裏莊跑,不時在華堂商場經理室辦公室門前徘徊,這些太不常規的舉動引起了兩個保安的注意。他們氣洶洶地過來盤問,只差沒銬我了,我只能慌忙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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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最簡單的一個活兒,全在一張嘴巴上,但需要勇氣。當然,光有勇氣還不行,還要有技巧,要會臨場發揮,更需要一點厚臉皮才行。我雖然沒有讀過《黑厚學》之類的暢銷書,但還算得上是「活腦殼」。而且,自已寫過好多文章,想象豐富。我深知這些,培訓課上也演示了一些,但一臨場卻怯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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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剛開始的頭一天。然而這一天,我毫無進展。我很懊喪,暗罵自已無用。我想,要是在家鄉湘鄉,自已肯定會得心應手。我的兜裏,還裝有湖南省作家協會的會員證呢。一想起自已的作家身份,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幾年前:那時,我被招聘為市文聯所屬的文學藝術發展中心主辦的文學報編輯,負責組織一些報告文學、通訊之類的稿件,我經常發現一個叫楊小小的文章。文章大都是些散文,寫得很清純,文筆流暢,不知是她的文筆吸引我讀她的文章,還是她的名字好聽而迫使我一遍又一遍地讀,反正自已喜歡她的文章。一次,她給文學報編輯部寄來了一篇報告文學,寫的是她單位搞扶貧開發的事。在讀完這篇報告文學後,我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勁,三下五除二就給她寫了封信,信寫得很短,主要是說這篇報告文學寫得很好,有深度,但文聯是有名的窮單位,經費很緊張,要她找她的單位說說,出點經費。信發出一個星期後,她很快來了電話,說她找了單位領導,單位願意支持文聯一萬元辦報經費。後來,我便與她認識了,並且以朋友相稱,無話不談。後來,市作家協會在水府廟旅遊區召開筆會,我和她都參加了。在筆會上,我和她談得是那樣開心……可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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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才真正清醒過來。是啊,前段自已忽視了,真正的「作家」在任何地點都是不會怯場的,但同時又是很能「攻關」的。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我認為自已臣還缺乏經驗,缺乏生活積累。我認為自己還是不成熟。雖然馬拉松式的折騰了半天,但仿佛經曆了好幾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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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好像百盞燈光一起扭亮,讓人燥熱心煩,風不再有醉人的清香,而是一鍋熱騰騰的蒸氣,知了在樹梢上一聲複一聲地重複歌唱著單調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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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鄉的感覺不由湧上心頭。是啊,家鄉多好。我記起了那首《思念》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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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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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是船 郵票是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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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手中的筆就是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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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滿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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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向故鄉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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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給唐姨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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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了八裏莊附近的慈雲寺郵政局。我向出售磁卡櫃台走去。突然,自已看見前面一個姑娘掉了一件東西,便上前叫了一聲。姑娘轉過身來,是個月票夾。那姑娘莞爾一笑,突然愣住了。「啊,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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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大吃一驚:「怎麼是你,楊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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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碰見的這位姑娘,就是幾年前幫我拉了一萬元贊助款的那位叫楊小小的姑娘。後來她單位送她到中國人民大學深造,現在即將畢業。她告訴我,畢業後准備在北京發展,不准備回老家湘鄉了。我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便同他說了很多。說真的,整整一個下午,我們無話不說,並相互留了地址和傳呼號碼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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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她走後便上二樓去打長途。楊小小又返回來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見我進了電話亭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