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是簡單的筆錄,幾個警察甚至連口供本都沒帶,像是走走過場而已,在韓野看來實在是馬虎得不尋常,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好好調查這件事的決心。
……
幾天後,在W國的葉庭,正在面臨一場槍林彈雨,他捂著中了槍鮮血流淌的腹部,躲到了後院一個早就准備好的藏身洞裏。
今天他還是如常地喬裝出了家門。回來的路上一直覺得有種被跟蹤監視的感覺,趁著拐彎的機會,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回過頭就迎上了三個黑衣人,槍戰一觸即發。
畢竟曾經混到二當家之位,葉庭的身手不庸置疑,雖然他的腹部和手臂都受了槍傷,但三個黑衣人也沒占到便宜,身上都中了槍,朝著他離開的方向追去,發現不見他的蹤影,也只得空手而回。
藏身洞裏一應俱全,葉庭嘴裏咬著布條,自己拿著鑷子處理著傷口。
身體上的痛,怎比得上一次次背叛而來的痛更甚?每挖一寸肉,他的心裏就更恨韓振國一分!
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他渾身冒著豆大的汗,厚厚的嘴唇泛著臘白。
他跌跌撞撞地抄起抽屜裏的電話,直接打給了韓振國。
而此時的韓振國,正在參加著機密會議,震動不止的電話,噩夢般的隱藏來電,讓他不顧眾人奇異的目光,步出會議室,走到頂樓上。
「你瘋了嗎?!我說了不要再打給我!」
「韓振國!有人在追殺我!是不是你派的人!」
「是!你說是就是!」他聽得出他虛弱的聲音,猜想著他是不是收了重傷撐不下去了?多年來戰戰兢兢地活著,他在這一刻失去理智地把事情認了下來。他在賭,葉庭手上根本沒有所謂的錄音證據!
葉庭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顫,「韓振國!你就那麼想我死對嗎?」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開始出現犯暈的症狀,他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受夠了被你掐著喉嚨的日子了……」
「呵呵,韓振國,看來你是打算同歸於盡了,但是我有個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沒有!」
「我只說一個名字,你會有興趣的韓柔!」葉庭把最後兩個字說得很慢很重,他能感受到電話那頭的韓振國楞了一下。
「……柔柔早就被你害死了!你死了也是給她填命!」他怒吼著。
葉庭冷笑一聲,「如果只是這樣,那遊戲就不好玩了,難道你沒發現,當年那個屍體,看上去韓柔要小點嗎?」
韓振國激動得後退了幾步,握緊手機,「你什麼意思?」
那頭的惡魔此時鮮血開始從嘴裏溢出,笑起來猙獰得猶如地獄猛獸,「你女兒沒死,被我藏起來了。」
「你說什麼?!」
「……」電話被掛掉,韓振國顫抖著手,不斷回撥著,但那頭始終沒有了回音。
「葉庭!你給我說清楚!!我不相信!」他嘴裏一直呢喃著,多少年了,他早已接受了韓柔的死,可是這樣被他一說,他開始回憶起發現焦屍的那一天。
那是韓野和韓柔失蹤後的第五天,兩個小孩被分別綁在海城的兩個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當時瘋狂的葉庭給出了兩個線索和限定的時間。韓振國只能救一個,出於重男輕女的私心,和一點點的僥幸,他選擇了先去救韓野。
所幸葉庭所給的線索是對的,韓振國順利把虛弱得快休克的小韓野救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透過電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待他循著線索找到韓柔所在的位置時,小屋已經被燒得所剩無幾了,他沖進去,發現地上有一具嬰兒的焦屍,已經面目全非了。之後是秘密下葬,然後是漫長十幾年痛不欲生的自責人生。
當時因著和葉庭之間的地下交易,他連解救韓野都是偷偷地去的,韓柔的死更加沒有聲張,只當是孩子夭折了,現在想來,當時的確對葉庭的話太過深信不疑了,屍體匆匆地下葬處理,若說是真的還活著……也不無可能!
可惡的葉庭!居然留了這一手!但他一個逃往多年的男人,會把韓柔藏在哪裏呢?
眼下只能自己去查,而唐淑芬,自然是先瞞著她,免得再一次落空,她的抑鬱症還不知道會惡化到什麼地步。
……
「江先生,這次的事還要感謝你,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電話那頭的龍燁明顯心情大好,葉庭當年對龍爺下過手,整個龍岩幫都在找他,這次江一川給的消息,順利地讓他找到葉庭藏匿在W國,派去的人雖然沒有看著他親眼死掉。但據說受了重傷,怕是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