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電箱跳閘了,老房子容易出這樣的問題,和陳湘一起住的時候,我連怎麼接保險絲都學會了。我用手機照著想出去看一看,結果看到樓道裏站了不少人。
陳識現在住的不是隔板間,但環境也沒比北京那邊好太多,老式的公寓,一層二十幾戶,樓道裏燈也滅了,然後一群年輕人互相問是不是也停電了。
後來確定是整棟樓的電路出問題了,大家就往外走。
我想給陳識打電話的,又覺得打給他也沒什麼用,就跟著他們出去等一等吧。
樓下都是些大排檔什麼的,住在這裏的也都是十幾二十的年輕人,大家很快打成一片,相互吐槽著樓裏經常出問題,不是水管就是電路,也有人喊我一塊兒去坐。
南北差異,比較明顯的問題就是體現在語言上。
一群人坐著會遇到老鄉什麼的,然後自然而然的說起方言,和我說話的時候,就是帶著南方口語的普通話,我一開口就在人群裏顯得特殊了。
然後有人跟我說有個小張姑娘是從北京來的,又招呼小張過來,我一抬頭,見到她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張就是小蕾。
我跟小蕾,其實算不上認識,不然不會連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但是小蕾見到我就說,「好巧啊。」
很明顯,小蕾是記得只有幾面之緣的我的。
而我之所以會記起她,還是因為肖揚告訴我她喜歡陳識。那小蕾記得我,是不是證明她一開始就很在意陳識?
在見到小蕾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陳識真的有事瞞著我,住在一個樓裏,陳識竟然說不記得誰是小蕾,事情真的會這麼巧嗎?只不過隨後我又安慰自己,陳識不會騙我。
因為別人問起我的時候我直接說是來陪男朋友的,所以一群小夥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蕾身上,她比我年紀小,剛剛十八,在大家眼裏也是個單身的形象。
被逗的不行了,小蕾就拿我當擋箭牌,說我們倆是早就認識的,拉著我的手要去單獨聊。
其實我也想。
我們倆找了一個小攤子吃餛飩面,老板應該是和小蕾認識的,上來就問她怎麼沒和男朋友一起來。
我神經緊繃了一下,小蕾害羞的笑笑,對我說「是我一個同學,我們還沒在一起呢。」
「嗯。」我尷尬的答應了一聲,也是,陳識應該沒時間來吃這些。
仔細看看小蕾的樣子,確實比在北京的時候清秀了很多,主要是打扮的不一樣了。年輕時都有兩三年的叛逆期,我對朋克最著迷的時候也想過去挑染五顏六色的頭發,所以她現在的改變也很正常。
而且她這一身,也讓我覺得和那天在酒吧看到的姑娘不一樣,我大概是真的認錯人了。
面上來了,我還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就舀了一勺往嘴裏送。
小蕾拉著我的胳膊,「小心啊。」
我笑了下,轉移話題,也是在試探,我問,「你和肖揚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聯系嗎?」
「沒了。」小蕾笑了下,臉上有點尷尬,她說,「向西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壞女孩兒?」
「沒有沒有,真沒有。」
我沒說實話,實際上,我的確一度對小蕾這樣的姑娘有一種輕視的態度。
再加上關於肖揚的那個問題,我也真的是明知故問,就有點兒不好意思說話。
小蕾也問我,「向西姐你是來廣州玩的嗎?」
我說,「我來陪陳識。」
「哦,是這樣啊。」
我覺得小蕾對我說的這句話一點也不意外,說明她確實早就知道陳識在廣州,那肖揚說的,小蕾因為喜歡陳識才來廣州也可能是真的。
但我沒問出來,我想還是回去之後直接和陳識問清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