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還想問有沒有送花,也不需要再問了,那早上早早就送去的花肯定不是岑如韻送的。
「那就不是您了,我還以為早上送花的那人,是您呢。」
林征淮動了動眉梢,一派閑適,岑如韻則沉了口氣,面有慍色的意有所指:「有些人怕是心裏有鬼,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在給自己減壓。」
我手倏然收起,沉聲問:「什麼人?岑阿姨,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人這麼齊全,您要不要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我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之前沒有想過會在今天跟簡家攤牌,但既然林征淮做到這一步了,岑如韻又在這裏,我也沒有必要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珍惜。
岑如韻似乎也是料到了今天見到我,我就算不當著簡家人的面也會問她,所以並沒有那天那麼激動,反而松了口氣一般的笑了:「小妤,阿姨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被捅出來的,你說得對,既然大家都在這裏,那麼就說清楚好了,是不是,簡夫人。」
岑如韻後面三個字幾乎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王玉清眼神閃躲了下,說:「跟我有什麼關系,你不要亂說話,如韻,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
她似乎是在警告岑如韻,但是,於事無補的不是嗎?
岑如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著簡凡生說:「我真的為阮雲感到不值得,她怎麼會愛上你這種男人。」
簡凡生沉著臉色,厲聲道:「我們簡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
簡凡生永遠這樣,誰對他好,他才會對別人好,說他半句不好的,他都不會再給一個好臉色。
岑如韻沒有生氣,反而諷刺的笑了:「是啊,是輪不到我來說,可是沒有辦法,我忍了這麼多年,早就忍不下去了。」岑如韻踉蹌的站了起來,徐叔叔立馬起身扶起她,岑如韻按了按他的手背,輕聲說:「這麼多年了,我每一天都活在愧疚裏,幾乎每天都會想到阮雲,我對不起她,更對不起小妤,這些年,讓小妤平白無故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岑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略微有些急切,希望可以很快就聽到真相,王玉清則起身匆忙的拿起包包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凡生,走了。」
簡凡生沉著臉色,咳了一聲:「走什麼走,讓她把話說完,難不成還要誣陷人不成了。」
岑如韻閉了閉眼睛:「簡凡生啊簡凡生,阮雲當時多麼愛你啊,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她死了沒有幾天,你就把這個殺人凶手娶進家門,你怎麼對得起阮雲!」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感覺吧,只覺得心中那裂口,被人硬生生又扯開了一些,疼,特別直接的疼痛。
而那些恨意,也沒有一絲隱藏的顯露出來,說到這裏,難道話還說的不清楚嗎?我簡妤也不是傻子,聽不出來。
我重重拍了下桌子,冷冽著嗓音沉聲道:「岑阿姨,你的意思是,王玉清殺了我媽媽是嗎?」
我目光陰冷的看向王玉清,王玉清緊抿著雙唇,躲閃了一下,隨即又辯解道:「簡妤,你別聽岑如韻瞎說,她知道什麼,你媽媽當時死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在現場。」
我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征淮,送小樹上樓。」
林征淮沉沉恩了一聲,抱起小樹回了兒童房,我則等他們上了樓,才拿起桌面上的碗筷朝王玉清摔了過去:「你說什麼?我媽死的時候,你在現場是不是?」
王玉清嚇得後退了兩步,躲到簡凡生的身後,簡涵則護著她說:「簡妤,別話沒有問明白就胡亂怨恨別人,我媽媽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放屁!」我走過去,想要扯過王玉清,簡凡生卻攔住我:「簡妤,聽岑如韻說完。」
我喘著氣,憤怒的點頭:「好,好,聽她說完,那就聽她說完。」
我轉身看向岑如韻,岑如韻則已經紅著眼眶說:「阮雲死的那天早上,約我去家裏,我知道她要和簡凡生離婚了,她還准備淨身出戶,我想勸她不要這麼委屈自己,那天,我去的很早,到了以後就一直勸阮雲不要沖動,她情緒一直很低落,後來王玉清過來了,說有話要對她說,阮雲知道我和王玉清三兩句話就要吵起來,所以就叫我去躲避一下,她們兩個人在房間裏的舉動我都看到一清二楚!」
「王玉清起初還求阮雲成全她,阮雲一直都是那樣的,善良的叫人心疼,以為答應了離婚就沒事了,可誰知道,王玉清還不知足,還想要阮雲帶著簡妤一起離開,小妤是阮雲的一切,她不想小妤跟著她過苦日子,更不可能接受王玉清這樣無理過分的要求,兩個人有了口角,我原本……我原本是要出去阻止的,可是王玉清的小刀片就藏在袖子裏,我根本沒有發現,等我發現的時候,阮雲已經被割破了大動脈。」
岑如韻說到這裏,已經哭的不成樣子,而我則木然的盯著一處,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當時母親死去的情景。
那天,我也記得的,我一直待在房間裏,後來聽到了巨大的驚呼聲,我才出去。
第117章 血型不合適
但是,我到了臥室,卻只看見母親躺在血泊之中,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們說我母親自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