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把江植的婚事定下來,你就跟我去魚泉,晚上回來再說。」江海濤說著,並不避諱老汪在眼前,抬手摸了下我的頭發。
午飯我自己簡單煮了面吃,吃完收拾好廚房,我打算把家裏的地板擦一遍,剛擦完一間屋子,家裏的座機就響了。
我去接電話,沒想到聽到的是江植的聲音。
「你自己在家呢。」江植問我。
「是,有事嗎。」我握著話筒,往窗外看,雪還在不大不小的下著。
「你去頂樓幫我拿件東西送到酒店來,我等著用,上次回去忘記了,頂樓鞋櫃抽屜裏有把車鑰匙,車停在地下車庫,你開車趕緊過來。」江植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著,就像跟下屬在指派工作。
「什麼東西啊。」我問他,他現在應該在酒店等著見未來的嶽父母大人,有什麼東西這時候急著一定要我送去。
「那間屋子裏,櫃子上有個戒指,把那個給我送過來。」江植的口氣還是很冷淡,跟我不多說一句別的。
「好,可是外面下雪我開車技術不好會很慢,我打車去吧,酒店位置說一下。」我實話實說,這種天氣讓我開車,還不如打車呢。
江植聽了沉默一陣,「隨便你,不過那個戒指一定拿好了,要是弄丟了出了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我一怔,不知道江大少爺幹嘛莫名的沖我喊了這麼一句,那個戒指是有多重要?
我回了句放心,又問他酒店地址,江植一說我才知道,還是那個酒店。
正要掛電話,江植又在電話那頭喊了一句,「曾春夏,你還是開車過來吧,我怕你打車把戒指落在車上,別廢話,半個小時必須送過來!」
電話啪的掛斷了,我皺眉放下聽筒,簡單收拾下就上了頂樓。
戒指和車鑰匙都很順利找到,我拿著戒指盒看了半天,最後小心的打開了,我看到裏面裝著的戒指樣式很老,而且還是男款,估計是家裏留下的老東西了,不知道江植幹嘛這時候一定要我去給他送這個。
我下樓到車庫開車,一到了街面上就有些後悔了,路況真的不好,我應該打車的,可是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只好硬著頭皮高度緊張的往酒店方向開去。
這段路要是不下雪,以我的能力也要半個小時能開到,現在這情況之下,我估摸自己少說也要一個小時往上能趕到。
可是很奇怪,這一路上居然出奇的順利,我幾乎沒在等紅燈上浪費時間,今天開車的手感也出奇的好,居然四十分鐘就開到了酒店門口。
我手裏緊握著裝戒指的首飾盒進了酒店,一進去就看到了在等我的江植。
「晚了十分鐘,給你,是這個吧。」我有些氣喘的說著,把戒指盒遞到了江植手裏。
他接過去,當著我的面打開看裏面,最後還把戒指拿起來舉到我面前,他問我,「知道這戒指有什麼特別嗎?」
我搖頭。
「你看著個戒面,這裏是能打開的,裏面可以放東西……這裏面現在放著我媽的一點骨灰,今天是對我很重要的日子,我想讓我媽也在場,謝謝你了。」江植說完,就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他轉身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心裏一疼,很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他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離開的那麼快。
我出了酒店坐進車裏,好半天看著車外的路面行人沒動彈,眼前總是閃過江植在頂樓對著他媽骨灰壇痛苦的那個場面,那時候他抱著我,那時候的我心裏絲毫沒感覺。
可現在,他只不過跟我說了那麼一句話,我就心裏亂起來,還會覺得疼,我這是怎麼了。
我目光放空了半天才回過神,發動車子離開了酒店。
回去走的還是同一條路線,可是卻完全沒了來時的順暢,一路上每個紅燈都要等半天,雪也越下越大。
就在我拐個彎就能看到帝景華庭的正門時,不知道是我自己注意力不夠還是對方突然出現,反正我就聽見耳邊一聲悶悶地巨響,身體感覺被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後,整個人就憑空翻轉起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只想到一件事,我撞車了,出車禍了,車子被撞翻了。
跟我撞上的車,可能是大貨車之類的,撞上的一瞬間我根本就沒看清楚怎麼回事。
等我的身體終於靜止下來不再動時,我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液體順著我的臉在往下流,我的手腳都不能動了,整個人大頭朝下,視線也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