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又慢慢的爬了起來,背上的那支蝴蝶蘭輕輕搖曳著。
薄靳言微微一笑,還算滿意。
中國有句老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今天他薄靳言向女人表白,能用上「沉默」,它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把它從地上拿起來,起身出門。
樓道裏燈光明亮。
薄靳言今天第二次,站在簡瑤門前。而沉默就馱著蝴蝶蘭,趴在門邊不遠處。
當她打開門,他就低頭吻住她。
然後由沉默將蝴蝶蘭送過來,他再把花獻給心上的女人。
很好,很完美。
「叮咚叮咚」
薄靳言露出淺淡的笑,一只手扶到門框上,眸色幽深的望著即將出現在他面前的人。
門緩緩打開了。
一個只穿著背心短褲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麥色裸露的胸膛精瘦而結實。
薄靳言倏的眸色一斂。
雖然簡瑤已經聲明,不要李熏然「幫忙」。但李熏然會聽簡瑤的嗎?他神色自若的說:「薄教授,好久不見!瑤瑤正在洗澡,你先進來?」
瑤瑤?
誰允許他這麼稱呼她的?
薄靳言面無表情的掃他一眼,邁開長腿走進屋子。
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樓梯間裏,重新變得安安靜靜。
燈光依舊燦亮,樓道裏空無一人。唯有地上,還趴著一只馱著蝴蝶蘭的烏龜。
身負重任的它,被薄靳言遺忘了……
過了一會兒,它慢吞吞的朝角落裏爬去。剛爬到牆邊,眼看就能鑽進一個黑黢黢的角落,這時,樓道裏又響起了腳步聲。
沉默立刻縮進殼裏,不動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筆挺襯衣、西褲和黑皮鞋的高挑男人,戴著帽子,從樓下不緊不慢的走了上來。
他走到沉默身邊,忽的低笑了一聲。然後他彎腰,把那支蝴蝶蘭從龜背上抽了出來。
紫紅的花瓣,在燈光下鮮嫩而柔軟。那人伸手,將花朵握進掌心。
他戴著薄薄的淺藍色塑膠手套,修長的手指,輕輕將花瓣全部搓得粉碎,然後一揚手,統統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箱了。
然後他轉身,一低頭,又看到擋在腳邊的沉默。
他毫不猶豫的抬腳將它踹開。
夜色清寂,那人輕輕哼著歌,壓低帽簷,身影快速消失在陰暗的樓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