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遞給她一張紙巾,問:「最後一個問題,她跟班上哪位男生,有情感糾葛?這一點很重要,必須詳細告訴我們。」
戚笑冉抬頭看著他們:「蘇北。淮淮喜歡蘇北,但是蘇北不喜歡她。他們關系不太好……」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跟蘇北有關?」
「蘇北。」
第三個女生叫趙瀅子,她是學校老師的孩子,給出的也是相同的名字。
她看起來是個非常直爽的女孩,因為她眼睛也哭腫了,聲音卻堅定清晰:「淮淮喜歡蘇北兩年了,但是蘇北不喜歡她。現在他們關系很差,淮淮是生活委員,蘇北是體育委員,但是他們基本不說話。」
簡瑤問:「就算不喜歡,為什麼關系會很差呢?」
趙瀅子頓了頓,答:「因為以前淮淮講過,蘇北可能是同性戀,因為他總是跟籃球隊的人在一起。其實淮淮也是心裏不舒服,但是後來這話傳開了,蘇北可能覺得很沒面子吧。」
薄靳言淡淡一笑,說:「阮明淮也是個小姐脾氣吧?別人不喜歡她,就說是同性戀?」
趙瀅子靜了靜,點頭:「是有點。好像蘇北就是覺得淮淮太傲了。但是蘇北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聽說……聽說他們那幫籃球隊的還賭球,他最近好像一直在輸。」
眾人都是一靜,簡瑤也心頭一凜。
賭博啊,那麼那失蹤的四萬塊……
「阮明淮現在還喜歡蘇北嗎?」簡瑤問。
「喜歡。」趙瀅子輕聲答,「很喜歡。」
案情就像抽絲剝繭一樣,漸漸浮出水面。
在詢問了其他幾個學生,以及老師後,證實了阮明淮三位好朋友的話,唯一與她有情感糾葛的,就是男孩蘇北。
蘇北,同樣18歲,父母也是紡織廠的下崗職工。從校方提供的資料看,男孩長得高大漂亮,眉宇間還隱隱透著桀驁氣質。簡瑤很能理解,這種男孩雖然成績一般家境不好,但是長得好、球打得好,是會吸引很多女孩的壞男孩。
而且他的確跟著幾個同學,和社會上的混混賭球,輸了大幾千塊。
動機已經有了。更明顯的疑點是他昨晚不知何時離開學校後,到今天一直不見蹤跡,手機也關機。他父母都去了珠海打工,家裏只有一個老爺爺,一問三不知,說孫兒經常幾天不回家,根本不知去了哪裏。
此刻的時間是晚上9點,薄靳言的4個小時,已經花掉了1個半小時。
幾間辦公室裏,警察還在繼續盤問學校教職工和學生。薄靳言卻認為沒有必要了,帶著簡瑤走下樓,站在燈火通明的操場上。
此時夜色已深,但這個校園,明顯不再像平時那樣沉寂,甚至可以說,氣氛緊繃而混亂。
警方的封鎖令還未解除,所有校內的人還不可以離開。而相距甚遠的學校大門外,隱隱傳來嘈雜聲是不少聞訊趕來的家長們,焦急的想要接孩子回家。
而薄靳言和簡瑤面前的操場上,不少警方人員在忙碌的走動,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夏日就快走向尾聲,夜風初起,帶來陣陣冷意。簡瑤只穿了件薄T恤和七分褲,裸露的皮膚在風中微微顫栗,她伸手抱住了胳膊。
「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讓一個高中生,決心殺了自己的同學?」她輕聲說。
薄靳言筆直站在她身旁,如同一棵清冷的樹。他也看著前方,眼中滑過漠然:「有的時候,殺人對他們來說,只是尋求一個出口。」
簡瑤心弦一顫,轉頭望著他,英俊而倨傲的側臉。
她一直知道,他是冷漠的。即使面對「殺人機器」案的十來具屍體,他臉上也不會有半點動容。可他又是最懂他們的,不論凶手還是死者。輕描淡寫一句話,往往洞悉他們最深藏的內心。
「你還有兩個半小時。」簡瑤微微一笑,換了話題。
薄靳言側眸掃她一眼:「噢。」那輕松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急什麼?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響起腳步聲。
正是刑警隊的小陳白天相約簡瑤看電影那位。他神色凝重,匆匆走到兩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