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畢竟接手時間尚短,有些事情,還是要你幫襯著,不過等過段時間,大家習慣了就好,他的能力不比我弱,我相信他會比我做的更好。」
慕以竹唇邊含著一抹淡淡的笑說道,他的臉上沒了一直以來冷漠的裝扮,顯得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丁特助卻莫名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總裁,你去美國又不是不回來了,副總應付過這段時間就行了,公司大局還是要有你主持才好。」
「誰知道呢。」
慕以竹的唇動了動,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便像是一直緊繃著的弦,一下子斷裂了,斷的極其地快速徹底,前兩天還能夠和人動手呢,現在,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唯有腦子裏時時出現的暈眩痛楚提醒著他,此時的真實罷了。
便是周遲沒有說現在手術成功率有多少,慕以竹自己也猜的到,這樣的身體狀況,不談成功率多少,死亡率比起以前診斷的,絕對只會更高。
丁特助憂心忡忡地走了,她心裏再不安,也不能過問慕以竹的私事,比如慕以竹怎麼突然就到了要住院的程度,怎麼還要去美國治療,她能夠做的,也就是幫著慕以竹看好公司罷了,史密斯那個空降的副總,總是讓丁特助暗自警惕,畢竟,何大年的前車之鑒可不遠,那還只是第二股東,沒有機會直接參與公司經營呢。
慕以竹閉目躺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百葉窗泄露了點點金色,沾染上男人俊麗的五官,褪去了冷漠,那樣安靜地躺著,整個人,都仿佛成了一副讓人身心愉悅的畫卷一般。
白清沫望著這樣的男人,一時間看呆了,她熟悉的是慕以竹的冷漠,諷刺,毫不留情的厭惡,甚至是暴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男人,恍惚間,有種虛幻地抓不住的感覺。
在反應過來之前,女人的手,已經緊緊地掐住了男人耷拉在床邊的手,尖利的指甲陷入了男人的皮肉間。
慕以竹舒展著的眉頭微微蹙起,慢慢地張開了眼,眼睛裏有些迷蒙,有些茫然,似乎搞不清楚狀況一時間,下一瞬,在順著自己刺痛的手把視線往上移之後,男人眼中的什麼迷蒙,什麼茫然,迅速被銳利與強烈的厭惡所取代。
「你怎麼在這裏。」
男人的手狠狠的一甩,幾點鮮紅的血漬滴落雪白的床單,慕以竹仿似未覺般,便要伸手去按呼叫鈴。
「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白清沫將手擋在了呼叫鈴上,慕以竹方才甩開她使出那麼大的力氣已經是因為強烈的厭惡所致,這一下子,卻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了。
「你做夢!」
第九十九章 妒火
「你做夢!」
男人冷笑著,將這麼三個字清晰吐出。
白清沫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格外難看,連那秀麗溫婉的五官,都扭曲出了些許猙獰:「慕以竹,你難道忘了。是你答應我的,我陪著你演一出戲,你會娶我,難道你要食言!」
白清沫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她不是那些一無所有,只能夠指望男人施舍的可憐女人。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最終都會落到自己手中。可是,慕以竹的話,還有他的態度,讓她心底有一把惡火升起。
「慕以竹,你如果敢」
慕以竹自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再去和白清沫搶按鈴的位置,他將雙手松松地按在腹部的位置,相互交疊:「我食言了。」
他沒有等到她威脅的話語繼續出口,就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對著她承認,自己失言了。
「是你答應我的,慕以竹,你還是不是男人,你竟然欺騙我的感情,你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白清沫的話越說越難聽,可惜。除了何青梅,任何人的任何言語攻擊,都很難撼動的了慕以竹堅硬的心防,他歪著頭,聽著白清沫在那裏不斷訴說自己的付出,不斷指責男人的欺騙,良久:「說完了?」
白清沫發現。比起慕以竹冷著一張臉,她現在最討厭的男人在她面前出現的另外一種表情,就是現在這樣可有可無,沒有更好的無所謂的面容。
「為了幫你演戲,我在A市的名聲算是全毀了,以竹,你不能不對我負責,我都是為了幫你,你欠我的。」
硬的不行,便來軟的,白清沫就是不願意輕易地放手,她對面前男人的執著,已經刻入了骨子裏。一日不能得到這個男人,白清沫便一日不得心甘。
慕以竹有些厭煩地蹙了眉頭,對於白清沫的自以為是,對於白清沫十幾年的追逐,是真的很厭煩:「白清沫,你真的覺得,自己是愛我的嗎?」
慕以竹盯視著女人一雙仿佛瑩潤著春水的明眸,一字一頓:「慕以竹之於白清沫,是一份得不到的執念,是一段斬不去的不敢,是一絲滅不掉的嫉妒。」
「你捫心自問,若是我像是那位明總裁一般,對你情根深種,時時殷勤,你還會這麼不辭辛勞地成日介來我這裏找不自在嗎?若是不是何青梅對我太過看重,將我視為她的命一般的看重,你白大小姐是個重視婚姻,重視愛情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