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聽出來了,冷哼了一聲:「阿笙要是願意找女朋友的話,多少大家閨秀排著隊讓他挑。」
「那我讓他們離開?」
保姆問道。
陸老爺子頷了頷首,保姆轉身便要走。
「哎,等等。」
老爺子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讓他們在客廳裏等會兒,我親自去看看。」
他還是想要看看陸浩淩找的女朋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阿笙以後找的女朋友,可無論如何不能輸給對方。
拐杖在地上搗了搗,咚咚作響,老爺子有些小孩子氣地想著:要是找的不如陸浩淩找的,他可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何青梅在陸浩笙和醫生看片子的時候,騙他去上廁所,實際上,她直接離開了醫院,一點都沒有停留,對那麼一個可以在危險關頭擋在身前的男人,對著那麼一個一直關心自己,在自己傷心痛苦的時候陪伴著自己的男人,何青梅的做法,太過狠心無情。
陸浩笙是個好男人,他會給他愛的女人幸福,何青梅確信這一點,正是因為確信,她才不能再拖累了他。
一個人的心,淪陷太過輕易,也許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照面,便是永世的沉淪,可是,想要再收回來,卻是千難萬難,即使慕以竹這般待她,即使心底真的開始恨起了那個男人,何青梅還是愛著他,她給不了陸浩笙想要的,那麼,回報陸浩笙為自己的付出最好的方法,便是讓他不要再跌入自己這團陷阱中,越陷越深,終至無法脫身,何青梅,不想要陸浩笙,步上自己的後塵。
今天這一出假懷孕的戲碼,開始的很可笑,結束的,更加可笑,她要想想,自己究竟要何去何從了。
只是自己一個人,何青梅心裏想的太過明白,自己和慕以竹的婚姻,也許真的是走到盡頭了,她不知道慕以竹跟著她一路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是單純的對青梅竹馬多年習慣的關心,還是一點點愛意,都不重要的,她在他面前,已經將自己的所有能夠付出的都付出了,已經把所有能夠挽回的方法都試過了,慕以竹選擇的,是不要何青梅,她也終於可以死心了。
女人輕輕地勾唇笑了笑,樣子狼狽而可笑,她伸出手,望著天空之上高高懸掛的太陽,望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那不願意摘下的鑽戒,慢慢地,從手指上往下褪,也許是因為戴著的時日太久,只是一年,卻是日日夜夜不曾摘下來過,一時間,居然覺得和手指之上的骨肉連成了一體般,使勁一拔,指骨劇痛,十指連心,所以,心尖也跟著痛,是應該的吧。
從兜裏掏出了男人當時扔下的戒指,和自己手上拔下來的戒指一起放在掌中,璀璨的鑽石,映照著燦爛的陽光,一如那日他將戒指套入她的指尖時,那動人動心的一刻,嗤笑一聲,何青梅將兩枚鑽戒握緊,緊緊地握著,然後,松手,一大一小兩枚鑽戒叮鈴鈴地在地上在塵埃中滾動,那麼奇異的,一大一小兩枚鑽戒,擺在了一起。
何青梅深深地望了一眼,轉身便走。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跑了起來,像是身後有什麼無法面對的東西在追逐著她一般,讓她那麼害怕地想要快快地離開。
「青梅,你」
「你這是怎麼了!」來廳莊巴。
高世昌開門的時候本來還想要下意思地笑笑,可是,在看到對方臉上越發猙獰的指印時,卻是失聲驚叫:「誰打的!」
他的臉色極其的難看,恨不得把打了何青梅的人狠狠地抽一頓。
「我好餓!」
何青梅將手上的包包扔到了沙發上,然後,大喇喇地歪在了軟軟的沙發上,抱著抱枕,瞅著高世昌怒氣滿滿的表情,只有這麼一句話,就讓對方心疼的無以複加:「哎,你」
高世昌皺眉,還想要問的,因為對方的話還有這麼一副樣子,無奈地去了廚房,廚房裏嘩啦啦一陣響動,只是一會兒,一股子濃香飄來,高世昌端著一個大碗放到了茶幾上:「呐,只有泡面了,老壇酸菜味的。」
何青梅厭惡地看了一眼泡面上面那一片片黑綠色的酸菜:「我想吃酸辣牛肉味的」
「喂,大小姐,現在只有酸菜味的,而且是我最後的存貨了,愛吃不吃哈。」
高世昌拿著筷子敲了敲大碗的邊沿,嘴裏說著愛吃不吃,卻是將表面上的那些酸菜都給撇了出來,扔到了茶幾上:「下面放了個雞蛋還有一根火腿,特殊福利,下一回可沒有了啊。」
何青梅接過了高世昌手中的筷子,把大碗往自己面前一抱,先就翻出了泡面底下的火腿和雞蛋:「雞蛋煮的火候太大了,一點都不滑嫩,火腿你就不能給片一片呀,面裏都沒有多少火腿的香味,調料包你是不是全放進去了,太鹹了,面條也煮的過頭了,都坨成一片了,怎麼吃呀」
何青梅一邊不斷嫌棄著,挑剔著,一邊將一大碗面連湯帶水全都塞進了肚子,直到打了個飽嗝,才將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的大碗哐當一聲放到了茶幾上。
「心情有沒有好點?」
高世昌遞給何青梅一塊紙巾。
何青梅接過來,抹了抹嘴角:「還差點,如果有香辣味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