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在門上,出乎意料的,門沒有從裏面鎖住,想到方才從那個二子口中問出的東西,陸浩笙想了想,從腰間拔出了自己防身用的東西,一把折疊瑞士軍刀。
手中的折疊軍刀掉落到了地上:「何......青梅」
頭無力地垂在一側,滿頭的發絲隨意地散落著,遮住了一半的容顏,脖頸間有深深的指痕,嘴上綁著布條,腳上也胡亂地纏著好幾條亂糟糟的布條,唯一沒有被綁住的雙手,卻是傷痕累累,肮髒的地面上,胡亂丟棄的針管,棉花,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這樣的一副場景,陸浩笙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擺了一瞬,他的手顫抖著探到了女人的鼻端,熱熱的呼吸,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何青梅,你怎麼了,醒醒。」
「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他抬起女人的頭,被那一點血跡嚇住,幸虧傷口不深,只是那滿面的汗水,混合著血液不斷流下,還是讓陸浩笙害怕,他下意識地一摸女人的額頭,滾燙滾燙的:「你在發燒,要趕快送到醫院去!」
「該死的,我一定要殺了那個綁架你的人!」
陸浩笙解下何青梅嘴上和腳上的布條,伸手,使勁,將女人抱了起來,連身子都像是個火爐一般。
也許是陸浩笙的到來,一直昏睡著的何青梅,感應到了什麼,她體內的藥力,瞬間蒸騰,那是一種渴望,那是聞到了屬於她現在最為需求的,屬於年輕男人的氣息。
「唔,熱。」
女人低吟一聲,伴隨著這聲噴吐著熱氣的呼喚,一雙不屬於男人的臂膀,攬住了他的脖頸,湊近他的唇,吻,熱情似火。
轟的一聲,陸浩笙差點將何青梅扔到地上,下一瞬,女人那越加熱情的唇舌,讓他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低吼一聲,他將懷中熱情的女人往牆壁上一抵,腿伸到對方膝蓋之間,加深了這個吻。
何青梅體內被趙中梁所下的藥,藥力已經徹底揮發,怎麼能夠只是一個吻便能夠消融的呢,眼看著兩個人越吻越失控,一個不受自己控制,一個已經不想要控制:「以竹,以竹,我要,給我」
「以竹」
一聲聲以竹,像是一根根尖銳的針一般,將陸浩笙方才火熱的心,給紮的生痛,也讓他發熱的腦子,清醒了一瞬間,他用出自己所有的自制力,他使力將越發意亂情迷的女人往牆上壓制,他伸出手,捧住那張讓他不知何時,便真的上了心的容顏:「我不是慕以竹,我是陸浩笙,現在在吻著你的,是陸浩笙。」
他一遍遍重複著,手指輕輕拂過女人汗濕的發,對上她半睜不睜的眸子,那裏面,是滿滿的霧氣與迷茫,那雙被煙雲籠罩的眼中,甚至映不出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看著我,看著你面前的人,是誰。」
「以竹,我愛你,以竹」
她的唇勾起一個小小的滿足的弧度,然後,吐出的,卻是與陸浩笙期望相反的話語。
自從和何青梅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每一次,每一次,她掛在嘴邊的,放在眼中的,跟隨著尋覓的,最後選擇的,永遠都是慕以竹,男人的桃花眸中猛地閃過一縷暗色,雙手狠狠地鉗制住了女人的雙肩,以往總是出乎意料有力的雙肩,此時,軟成了一灘,男人不覺,再次強調:「我說了,我是陸浩笙,你睜開眼睛看清楚,現在吻著你,抱著你的人,是陸浩笙!」
「你看清楚」
男人喃喃著,舉起了女人不滿足地摩挲著的手,那掌心處,道道半月牙的血痕,讓快要徹底被憤怒與欲望所虜獲的男人清醒了過來。
「這是你自己掐的?」
他問,那一道道小巧圓潤的半月牙,那一道道深深陷入的血口,除了何青梅自己,還有誰會掐出來,陸浩笙的眼睛,下意識地望了望腳下的碎布條,方才綁住何青梅的布條,和女人破爛的裙子一個料子顏色。
還有女人額頭上那淺淺的傷痕,床柱上殘留了一道血跡。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何青梅自然不能夠回答他的疑問,她現在也許唯一會做的兩件事情,便是呼喚心愛男人的名字,還有,渴望解脫。
所以,陸浩笙得到的答案,只有以竹這兩個字,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這麼討厭過兩個字,非常非常討厭。
男人猛地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放下手,桃花眼中是一絲清明與惆悵。
「我不會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有些理智,何青梅,我陸浩笙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有自己的驕傲,你應該慶幸。」
其實,此時此刻,他寧願自己沒有那麼驕傲與理智。
陸浩笙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初哥,他見過的經曆過的誘惑太多,何青梅的狀態,先開始也許因為得償所願,被下意識地忽略,而現在,只要意識到了,便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會是這樣子,只會是被人下了藥,而那個下藥的人把她單獨留在這裏,可不是什麼慈悲。
「何青梅,你怎麼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