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梅的手忍不住往嘴邊抹去,再然後,她望著男人那有力的腹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腹部以下,好可惜,居然被包裹在了浴巾之下,何青梅的手,開始蠢蠢欲動。
「哎,你做什麼?」
何青梅驚叫一聲,下一刻,她被扔出了房門,然後,「砰」的一聲,房門在她眼前關上,鼻子差點被撞到。
何青梅覺得,自己的鼻子險險地沒有被撞歪,但是,肯定被氣歪了。
「慕以竹,你究竟是不是男人,這都能忍!」
對著緊緊關閉著的房門吐槽了一句,到底不敢像是過去那樣肆無忌憚,何青梅緊了緊自己那單薄的一層浴衣,說實話,天氣真的開始冷了,真是一點用都不管,還白白挨了這麼一次冷。
她沒有看到,門裏,方才還看起來腰背挺直的男人,下一刻,捂著唇,彎下了腰。
慕以竹一只手,狠狠地按住自己左邊的頭,那裏撕裂般地痛,有種剛剛受傷時候的錯覺,那個時候,也是這麼地痛,痛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劈開,看看裏面究竟是哪一種怪物,讓他如此地痛苦。
伴隨著劇烈的頭痛而來的,是強烈的暈眩感,嘔吐感,眼前的一切一切都仿佛跟著扭曲,扭曲成了怪異的形狀,伸出手,想要扶住床頭櫃,卻摸了一個空,他閉了閉眼,又死命甩了甩頭,這麼一下子,讓他本來便被各種並發症折磨的糟糕的身體,更加糟糕,可是,起碼眼前清晰了,東西起碼各自歸了位。
慕以竹踉踉蹌蹌地摸到床頭櫃子,蹲下,最底下一個抽屜,手顫抖著伸出,猛地拉開,抽屜裏是一排排貼著營養藥劑標簽的藥瓶,自從上次周遲給他開的藥差點被何青梅發現,他便開始把這些藥瓶都換了標簽。
看到自己親手貼的標簽,他微微松了口氣,拿起一個瓶子,擰開瓶蓋,想要倒出五粒,可是手一抖,一下子倒出了不知道多少粒,慕以竹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些,他現在就好像是廢物一般,可是,劇烈的疼痛讓他沒有時間去感傷,沒有時間再去重新數出五粒藥丸,甚至,他連自己等會兒是否能夠看清都不確定,如果再不趕快服藥的話。
仰起脖頸,吞下,慕以竹閉著眼睛,久久不動,良久,一聲悠長的歎息聲響起。
「周遲。」
慕以竹的聲音失去了一貫的清冷強硬,多了些沙啞低緩。
周遲一聽對方這樣的聲音,便意識到了什麼:「怎麼了?以竹,是不是又病發了?你現在還是在清源小區嗎?我等會兒過去。」
一邊說著話,周遲一手拿著手機,一邊開始熟練而快速地收拾著自己的藥箱。
「不是。」
慕以竹的一句話讓周遲的動作頓住:「我沒事。」
「沒事你給我打電話?你玩我呀?」
周遲心中一松,開玩笑似的發怒。
慕以竹低低的笑聲傳來:「想要讓你幫個忙。」
「什麼忙?我除了動刀子解剖人可是什麼忙都幫不上的。」
周遲坐了起來。
「幫我搞些東西。」
周遲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隨著慕以竹說出他需要的所謂東西。
「你要那個做什麼?你不知道那個東西」
周遲猶豫了下:「你現在腦子還是清醒的嗎?」
他覺得慕以竹腦子是不是也因為長年累月的疼痛而開始不清楚了。
「你不會是因為太過痛楚,所以把主意打到那個東西上面去了吧?慕以竹,我告訴你,那玩意兒,只要沾上一點,便完了!」
「我很清醒,而且,我這樣的人,寧願活活痛死,也不會去追求虛假的美好,你不是清楚嗎?」
是的,寧願將所有的真相最後親手捅出來,破壞現在這讓他無比留戀的美好,也不願意,生活在虛假之中。
得到周遲勉強的同意,還是在他保證不會真的拿著那東西去害人或者害己之後,慕以竹闔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