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面布滿了青苔和泥土,但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地板是由一塊塊的水泥板砌成的。
印斜陽心裏一喜。這可能是他們唯一逃出生天的途徑。他又敲了敲四周的地面。卻只有司徒墨白腳下那一塊兩平米左右的泥板下面是空的。
司徒墨白看他撅起屁股趴在地上忙碌了半天,才慢悠悠道:「不用找了,就只有這一塊。」
印斜陽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泥土,心理暗罵一句:尼瑪!知道不早說啊?!
司徒墨白的嗓音雖然好聽,但是語氣機械又平板:「無頂。水泥結構。牆壁與地板布滿青苔,這裏之前應該非常潮濕。長5.33米,寬5.42米,高5.10米。這樣的大小,不會是泳池。可推測得出,這裏應該是一個蓄水池。一般蓄水池都有排水通道。」顯然,這塊泥板下應該就是排水系統。
這小子倒也是可以說很多話的嘛,以前幹嘛裝高冷男神?腦力精英賽又不是選秀比賽,裝孤獨症天才也不能得同情分啊。
當然,這只是印斜陽的腹誹,他還不至於就這樣沒心沒肺地說出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精確?你用什麼量的?」長和寬倒是可以用腳步大致丈量,可是高度呢?
「眼睛。」司徒墨白已經習慣了他人對自己能力的驚訝。
「眼睛?!吹,你再吹!你怎麼不說是男人的第六感?」印斜陽不大相信。雖然有傳聞這位蘇破天美少年的強項並不是記憶力,而是其它能力。還有個稱號叫人體計算機什麼的。但沒聽說他是人肉測量儀啊。看一眼就能知道確切參數,這種能力不是沒聽說過,但那都是傳說,他還真沒見過。
司徒墨白對他的反應根本不在乎,也無意解釋或者證明自己,只是道:「想辦法撬開。」
雖然對方命令般的語氣讓人聽起來不大舒服,不過印斜陽還是認命地接受了這項艱巨的任務。這種體力活能指望「殘廢」的隊友來執行麼?
可惜泥板與泥板之間拼接得非常嚴密,光憑雙手要想撬開非常困難,附近又沒有什麼工具可以輔助。多次嘗試無果,印斜陽負氣地用力往泥板上狠狠跺了一腳。沒想到就是這一腳竟然給他們帶來了「意外驚喜」。
印斜陽的一記「無影腳」竟然威力無窮,一腳就將泥板跺開了,二人雙雙落入了下面的空間。
「臥~槽~~~~~~呃!」下面沒有想象中那麼深,印斜陽的驚呼只持續了不到0點幾秒,身體便砸到了什麼東西上。
「嗯!」司徒墨白在不遠處發出了一聲悶哼。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聲痛呼:「啊!」
以為自己砸到什麼人身上了,印斜陽忙翻身爬起來。此時一束光線照了過來,似乎是有人拿著手電筒。在這黑暗的空間裏,手電的光芒實在是太刺眼了,他忙用手遮擋雙眼。
「誰?!」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是......印斜陽,是你嗎?」有人認出了他。
「李隊?」手電的光束從他臉上移開,印斜陽終於能睜開眼了。果然,在他們不遠處就是領隊老李,以及大巴的司機師傅,他們身後還有兩個人,就著手電的光線能看到他們大致的模樣。憑印斜陽的記憶能夠確定,他們都是大巴上的隊員,不過自己並不認識。而他剛剛砸到的東西並不是人,而是一堆行李。說不定自己的行李也在裏面。
「李隊,這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總算找到組織了,他有太多疑問想要得到解答。這群人都是愁眉慘目,形容狼狽,並不比自己好多少。
「我也不清楚。」李隊搖頭,愁眉不展。身為領隊,他肩上的責任自然比其他人更重,也比其他人更想確定其他隊員的安危。
他身後其中一名隊員倒是回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們的大巴從懸崖上翻下來,幸好懸崖的坡面上長滿灌木與大樹,起到了緩沖的作用,大巴翻轉了沒多久就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擋住了,我想大概是樹木之類的,我們並沒有完全跌落崖底。雖然很多人都受傷了,但萬幸大家都有綁安全帶,倒是都把小命保住了。不過也因為綁了安全帶,我們都很難逃出車外。我旁邊的家夥當場暈了過去,我想掙脫安全帶逃出去,卻發現大巴裏突然冒出許多煙霧。我想該不會是要爆炸了吧?!當時嚇得我腦子都要當機了,那些煙霧彌漫得非常快,我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呢,就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然後我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司機師傅也贊同他的說法:「是啊,我也聞到那種味道,然後就暈過去了。」
「如果是汽油泄露,不會是甜甜的味道。這麼說來,倒是有點像是乙|醚......」李隊琢磨著,眉頭緊鎖,表情沉重。
印斜陽倒是沒有聞到什麼甜味,也沒見到煙霧,那大概是他被撞暈過去之後的事情:「大巴上怎麼會有乙|醚?」這種麻醉劑一般藥店也買不到。這麼說來,肯定是有人處心積慮要將他們捉到這個地方。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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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喂!你們先別討論了,快把我身上的家夥拖走!」呼救聲打斷了眾人的沉思。
原來他們掉下來時那聲痛呼,就是這個正好站在排水通道下面的倒黴鬼。他當時正打算去翻那堆行李,沒想到被從天而降的美少年「投懷送抱」,一個泰山壓頂,差點被砸吐血。
也幸好體型龐大,肉多,下面又有行李墊著,不然怎麼也得斷幾條肋骨。
司徒墨白也是倒黴,印斜陽那一腳讓他猝不及防,四腳朝天摔下來後,連原本沒受傷的左手似乎也扭到了。沒有雙手支撐,要翻身爬起來還有點艱難。可憐他這個著名的「拒人於兩米之外」,竟然要如此貼近地壓在別人身上,簡直快要被惡心得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