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是個懦弱的人,只是善於妥協罷了。
只是這一次,她決定為自己賭上一把,她不要對他妥協!
周暮扔了一句「隨便你」,轉身就走,洛蘭就急匆匆的跟在他後面,回了住的地方,周暮一語不發,躺在沙發上也不去看她。
洛蘭心裏是委屈的。但是這不是全部。
後半夜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屋裏有點不對,打開燈時才發現周暮還睡在沙發上,只是說著胡話。
他做夢了?
洛蘭起身,還沒湊近就感到一股熱氣。頓了頓,伸出手放在周暮的額前一試,訝異非常,他發燒了……
洛蘭是真的急,擰了幾次濕毛巾給他敷著,來來回回地折騰,不停地給他擦拭手腳,是傷口發炎了吧,一定是。她忍不住在異國他鄉的晚上哭出聲來,不為這奔波流離的生活,只為面前這人所受的苦難。
後來,隱隱約約聽到他的呢喃,似乎是她的名字?她心裏忽然像吃了顆甜棗,又哭又笑,抱著他二人額頭相抵。
他用那些話來氣她,她知道,心裏都知道呢!
黎明的時候,她猛然醒了,摸了摸周暮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心裏的石頭落了大半,卻忽然從男人的口裏聽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什麼,那是誰?
她俯下身去,不由渾身一僵,只覺得一盆冷水迎頭潑下。
「永安……」
永安,永安……是那次在「蘭軒」和他一起出現那個女人嗎?她忽然想起來了,那個叫永安的女人美豔不可方物,笑起來眼裏都是自信和自得,全然不同與她的怯懦和軟弱……他愛著這樣一個女人嗎?又怎麼不會愛上那個女人呢?
所有的期待忽然在此刻被冰凍住了。
她發現,她真的愛眼前這個男人!疼啊,快要不能呼吸了。
第二天她出去買藥,卻湊巧聽到一家公司的名字,是那麼熟悉,待仔細一想,正是父親在這邊合作的公司。輾轉打聽,她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能力,每當要退縮的時候總能想起那個躺在那兒發燒的男人,頓時所有的怯懦都消失了,她打聽出來,這家公司有一批貨要運回國內。他們也許可以搭上這個順風車。
回來時,周暮已經不在屋內,不過沙發上的手機和搭在一邊的衣服顯示他並沒有不告而別。
洛蘭鼓起勇氣,打來那只手機,終於翻到了自己所要的號碼。
她一定,會和他一起,回到國內的。
……
永安接到電話,沒多久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也是洛蘭父親的公司。
說大不大,在Z市未必排的上靠前的名號,說小也不小,業務關系遠到海外。原本,這家公司是准備靠著老板的長女和顧維琛聯姻來引進注資壯大實力的,無奈計劃趕不上變化,婚事未成,長女行蹤不明,原本缺乏活力的公司也迅速萎頓下去。
她見到了洛蘭的母親,她父親已經入院。
洛蘭的母親一聽明永安的來意,忽然一下子就嚷了起來,「當初張腿要走的時候怎麼不來問問我們呢?現在有難了倒是想起她爸爸了,你去告訴她,她爸爸已經病入膏肓了,被她氣的!我管不了了,什麼都管不了了,當初走了就不算洛家的女兒,走得遠遠的吧!」
永安愣住了,所有想要勸解的話忽然被塞了回去。
她從一個母親眼裏,真正看到了對兒女的,厭惡。她並不知道這是洛蘭的後母,大概以為,洛父也是這樣吧。
永安走了,她必須自己想辦法,怎麼救回周暮來。
那是她的親人,曾在她最困頓歲月裏對她伸出援手的人。
這世界上,還不完的,永遠是恩情。
93.意外中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