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厲喝在屋裏響起,中氣十足。
「你怎麼會在這兒?」
永安驚醒,看著對面的女人忽然一下子笑了。
「我願意在哪兒就在哪兒,這屋子的主人願意讓我住進來,你管得著?」她刻意冷嘲著。
夏枚快氣瘋了,整個人都在發顫,聲音又高了八度。
「早說了你這個沒家教的女人,狐狸精,給我滾出去!」
永安豎了眉冷笑,在哪兒丟了氣勢都好,唯獨這個女人不行。
「我沒教養,沒家教,也沒學過狗在這兒狂吠!」
「你……」
「有些人叫得倒響,不過狗仗人勢罷了!」
「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夏枚徹底被激怒,撲了過來,永安避之不及被推到地上,卻盡力避開夏枚的攻擊,雙手撲騰著把夏枚掀開。
只聽「咚」得一聲,夏枚撞到了茶幾角上,慢慢滑了下來。
永安大吃一驚,喘著氣要去幫她,忽然聽到門開的聲音,一回頭,顧維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86.道歉
永安第二天跛著腳出現在夏枚的病房裏。夏枚一揮手,掃走了置物台上的水果,東西全掉在地上,還有一個蘋果滾了兩圈,歪歪斜斜地落到永安腳前。
永安沉著臉,並沒低頭,直視著床上的人。
「我是來道歉的。」態度不卑不吭。
夏枚冷笑,「我從來沒見過這樣道歉的,收起你那副假仁假義,騙的了維琛騙不了我。」
永安頓了頓,從她到這兒來時就沒見到顧維琛,昨晚他急匆匆的送走了顧母,打電話報平安後就再沒回去,今天一早她還是打電話讓凱文接她走的,現在又讓凱文送她來醫院。
無論如何,這一次的挖苦是必須受的。
「要是假仁假義,我還真不在乎在顧維琛面前多演兩會。我敬您是長輩,氣暈了您是我的不對……」
「行了行了!」夏枚不耐煩的打斷,「我們實話實說,除非你遠離維琛,不然這一輩子我們都無法好好相處。」
永安咬著牙心裏有無數的念頭閃過,終於壓了下來。
「您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他?」
「當然!」夏枚高調回應道,「我絕對不會讓一個父不詳的孩子進我們家的門,尤其,她的母親還濫交,如果你稍稍有一點自覺性,就不會允許你妹妹再來勾搭我們家的人!」
「不關我妹妹的事!」永安低吼,手指掐著掌心生疼。
「上行下效,不是什麼不管你妹妹的事,環境決定命運,這不是偏見,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道理,門當戶對是什麼概念不是我今天在這裏給你瞎說的,林小姐,我不是在恐嚇你,維琛生活的一個邊角你接觸過嗎?他那些一來二去的朋友圈子你進去過嗎?這就是差距,即使你奮鬥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會被排除在外,這是運命。」
永安愣了愣,忽然笑了,「所以我該感謝您當年一棒子打醒我,逼我離開,沒有當年的事哪有今天的林永安?說不定我還碌碌無為做一個小白領不是嗎?沒有什麼所謂的運命!那都是你們這些長期不事生產的人自我安慰的東西,沒有什麼東西靠努力得不到的,這是我的信條。
「我敬您是維琛的母親才過來,我和他的事,不管是他愛我還是我愛他這都是我們的事,婚姻是兩個家族的事,但沒誰規定一定要綁在一起,我愛他,願意用我的整個生命來愛他是我的事情,不需要誰來指點我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事事都算的清楚,事事都弄得明白,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夏枚冷笑了一聲,不再說話,自己躺回去閉上眼,明顯的送客意味。
永安屏住呼吸,她感覺身體裏還有一個靈魂在咆哮著,恨不能掙脫出來,把她心裏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但,無濟於事。她是在對一塊石頭說話,人怎麼能奢望感動石頭呢?
她停了一會兒,跛著腳出去了。